君琂也依了,替她将珠翠都一一拆下,一面道:“你去探探丞相虚实?”
“嗯。”卫长宁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脑海里想的却是丞相这一摔,年岁大了是否不经用了,虽说她欲扶持师兄,只是眼下尚早,他品阶太低,贸贸然地立他为相,群臣必不会同意的。
她的心中事,君琂也知,安慰道:“其实,放眼去看,朝中不少能人,蒋怀也是不错。”
卫长宁不同意,“蒋家是外戚,太过权势,君家就会难走,还有许多人,容湛也是不错,可惜心思不正,也是不敢用。”
君琂替她拆下发髻,让人打些水来净面,口中答道:“容湛太过年轻,这些年的成绩不错,仍差些火候,做事激进。”
“先生心中莫不是只有蒋怀?”卫长宁忍不住问一句,蒋怀在先帝登基时就忍气吞声,就可见他心思深沉,他若为相,蒋家水涨船高,对于皇后君琂也是不利的。
她不同意,又忙添一句:“朝中能人不少,没有必要非他不可,我今日去问蔺相的意思,再者不过轻轻一摔,哪儿就不经事了。”
君琂知晓她又在逃避,就道:“相府传话进宫,必然不轻的,且你这般走一遭,于朝臣而言是莫大的幸事,也意在表明丞相伤得不轻。”
听了君琂的话,卫长宁有些烦躁,忍了忍,只好道:“我先去相府看看,先生在殿内等我。”
“可,眼下年关,你召韩元随候。”君琂叮嘱一句,待她净面后,才让人取来衣冠换上。
方才那珠翠花钿给卫长宁添了几分柔软,换上帝王常服,身姿端正,眉眼故作深沉,也看不出方才的柔软姿态,君琂摸了摸她的脸颊,浅浅一笑。
卫长宁在殿内等了片刻,韩元来时才一道出宫,相府离得近,一来一回,定在天黑前赶回宫。
君琂目送她出太极宫,转身时,雪花凑过来,很懂得把握时机,她想了想,吩咐道:“去永安宫。”
*****
永安宫内,太后染恙。
君琂去时,太后午睡未醒,她在殿内等了半个时辰。
自立后,她就很少来永安宫,太后厌她,就没有必要过来日日请安。人都有傲骨,既无法缓和,不如不见。
太后身子本就不好,一场大雪,天气格外得冷,纵宫人小心地伺候,也染了风寒,她见到君琂,怪道:“皇后今日怎地过来,真是稀客。”
君琂起身行礼,淡淡道:“当年殿下以药胁迫臣帮您寻子,岂不知药是为了医治陛下双目,今日过来,臣效仿您当初,也想做一协议。”
作者有话要说: 丞相:惶恐,我要领盒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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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一百四十章
君琂并非委婉之人, 说话果断, 也令太后一怔, 这些时日她在自己面前, 都是低眉顺眼,险些忘了她曾是官居丞相, 是曾经执政之人。
太后轻轻咳嗽一声, 眉眼带着沧桑, 道:“皇后想要什么协议?”
“蒋怀有意相位, 殿下也清楚的。”君琂面色沉了几分。
太后默不作声,君琂又道:“蒋家之势, 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陛下非幼主,自有果断, 臣在旁, 不过辅助,从未想过跃她而上。”
“皇后今日过来是想做何协议?”太后眼神松动,她相信君琂的才能, 先帝病期, 是她执政,完全可以架空新帝,可她没有那么做, 反而徐徐将权势交还新帝。
君琂道:“蔺相老迈,终会致仕,陛下有意张绍华接任相位。”
皇帝的心思丝毫没有外露, 瞒得十分严实,太后初次听到十分不解,问君琂:“张绍华官卑职小,如何撑得起相位。”
“蔺相身子骨尚算康健,陛下培养几载,自能当大用。”君琂道。
太后说不出话来,不过她明白君琂的来意,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皇后是何意?”
君琂眉目清朗,说话甚是坦率,道:“后宫之事,是殿下做主,您与陛下之间的情分,深或者浅,您应该知晓,后位已定,陛下不会心念旁人,您若逼迫太过,陛下迁怒蒋家,你就会得不偿失。”
她回话的间隙,注意太后的气色,大不如往常。
太后心中有皇帝不假,亦与蒋怀姐弟情深,这点,君琂十分清楚,今日而来,话需说透,又道:“太后权势,亦来自于天子,若与陛下伤了情分,您觉得太后之尊,还有何权势?”
君琂先礼后兵,将话说得十分透彻,戳进了太后心里。太后被她一刺,以手抵唇,轻轻咳嗽几声,面色十分憔悴,令君琂心中疑惑渐深。
太后没有立即回答,而保持沉默,君琂也不催促,神色平淡,静静等着,气势迫人,面对于太后的协议,犹如面对一件微微棘手的政事。
殿内烛火噼啪作响,显得气氛格外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才回过神来,望向君琂:“你的条件是何?”
“臣与陛下之事,殿下勿要再管。”君琂平静回答,面对太后凌然的气势,也不曾畏惧,透着坚决锋锐之气。
太后冷笑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