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吟穿过人群,像个普通的客人一样,坐在沙发的一角。好像突然回到了人间,感觉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热闹,充满生机。
她掏出手机,刚刚一直打在静音上,一按亮屏幕,信息几乎排满了整张屏幕,只好耐着性子一一回复。
霍彦庭将车停在咖啡店门口,透过玻璃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许吟,头发柔顺黑亮,白色米色的衣裙在咖啡色的基调里格外显眼,瘦削的肩膀毫不怯懦,带着自如闲适的气度。
他原本是不会注意到这种文艺的咖啡店的。
今天早上路过前台,小姑娘们凑在一起研究咖啡外带纸杯,他听到其中“油画”“画廊”等字眼才扫了一眼,即便只是一眼,他就发现这咖啡杯跟许吟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什么画风,什么流派,什么技巧,霍彦庭全都不懂,就算陪着许吟逛过各种美术馆也没给他培养出艺术气息,但他唯独认得出许吟的作品。
好像那种风格已经深深的印入他的灵魂,分辨它就如同一加一等于二一般,不肖解释也无需置疑,从未出错。
他破天荒的加入了他们的讨论,在小姑娘们紧张又好奇的目光中,故作轻松的要了一个纸杯拿到办公室。
杯底印着画廊&咖啡店的地址,就在自己家的附近。他轻哼一笑,丝毫没有意外。
所以下午早早的结束了工作,按照地址找到了这个地方,索性,他运气还算不错。
车熄了火,霍彦庭拔下钥匙,拉开车门走出来,他抓住西装的两边衣襟,轻轻往中间一拢,大步朝门口走去。
再次往许吟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脚步顿住了,隔着穿梭的行人,他看见一个金发的男人坐到她面前的沙发上,放下杯子和点心。
许吟从手机里抬起头来,对着面前的人微微一笑,将垂坠的黑发别到耳后,露出秀美的侧脸,那淡淡的笑意融化了周身的距离和淡漠。
可是这笑容在霍彦庭看来却刺眼无比,他的视线再次放到金发那人身上,白皙的皮肤,高耸的鼻梁和立体的五官,客观的说是个很英俊的男人。
霍彦庭蹙了蹙眉,久远的记忆中,那个拿着玫瑰花的法国人与面前这个侧影奇迹般的融合了,过去那么多年,那个记忆再一次生动清晰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儿?霍彦庭深思,却发现这个问题根本不合理,或许,他本来就在这里。
“滴里哒啦,滴里哒啦。”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霍彦庭背过身去接电话,让出门口的位置,“喂,怎么了?”
姜北精神饱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你去哪儿了啊,办公室没人呢,听小张说你走啦?”
“嗯。”他抬腿往车边走,拉开车门说:“是,有事儿么?”
“竟然这么早下班,你没生病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姜北咋呼道。
“去你的,到底什么事儿?”他失笑,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瞟向玻璃窗后面的两人,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渐渐扣紧。
“晚上出来玩儿呗,正好你不加班,我几个哥们过来,一起喝两个?”姜北吊儿郎当的说,通着电话从霍彦庭办公室出来,转着手里的车钥匙,还不忘给前台漂亮的小接待抛个眼色,勾搭一下纯情小妹妹。
霍彦庭收回视线,重重的拍了下方向盘,换上蓝牙耳机,转动了车钥匙,“行,走着。”他说着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开向车水马龙的街道,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车位,好像从没来过。
许吟正回复着信息,面前的桌子上突然放下了一个陶杯,粗糙古朴的杯子上画着线条简单的部落人,依稀可以看出来腰间缠着兽皮高举长矛,她顺着杯子往上看,果不其然是布鲁诺。
“红茶和咸奶酪司康,你独特的口味。”布鲁诺夸张的撇嘴道,幽蓝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她。
周围的小姑娘们纷纷侧目,或光明正大或遮遮掩掩的看过来,甚至有人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机拍照。
许吟失笑,从小碟子里拿起一块鼓鼓的小点心,指尖感受到一点尚未散去的余温,“谢谢,你吃么?”
布鲁诺连连摆手,“放心吧,这都是你的,我相信这个房间里也没有人想跟你分享味道这么奇怪的司康。”
舌尖触到司康粗糙的质感,咸奶酪带着膻香在口腔内蔓延开来,许吟端起红茶喝了一口,焦糊微甜的茶水中和了过分浓郁的奶酪味道,只余留下绵长的柔香。
“怎么样,在这里还开心么?”许吟问,她一天没有进食,此时吃上一块小点心竟然都有种饱腹的错觉。
“非常棒,很好的店,很好的伙伴们,”他说着在店里指了一圈,“而且顾客也都非常的可爱。”
“那就好。”她点点头,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却不知道从何下手,“你不用每天都来的,什么时候不想起床了,或者想去哪里玩儿了,都可以。”
布鲁诺认真的看了许吟几秒,转而又笑了,“放心吧,一切都很好。”他说,刀削似的五官被壁灯打的更加立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