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还要把他送到警局去,鬼知道警局是个什么地方!
俗话说得好,病急乱投医,冬长青的视线落到了正准备离开的修觉身上,他猛地扑倒在地,一把握住了修觉的脚踝,“等,等一下啊!”
修觉脚步一滞,低下头看向趴在地上的人。
冬长青稍稍松了口气,他像蚯蚓一样的向前蠕动了一下,瞬间凑到了修觉身旁,生怕他跑了似的,紧抱着他的大腿,可怜巴巴的仰着头看他。
冬长青长着一双让人难忘的杏眼,又黑又亮,眼白很少,仿佛是婴儿的眼睛,透着一股子纯真无邪的味道,“我,是我啊,我你都忘了吗?”
修觉盯着那双眼睛,隐隐觉得熟悉,再看那张和季星临相似的脸,心便软了三分,这三分心软,让他开口问冬长青,“我认识你?”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修觉都万分后悔自己问出了这句话,就是这么一句话,将他的生活搅得翻天覆地。
“认识啊!”冬长青想证明,他们是见过的,是他救的季星临,也差点救了他,然而其中种种,心急如焚的冬长青说不出来,“就是,就是……”
冬长青猛地看到修觉额角的一点淤青,本就黑亮的眼睛噌噌放光,他抬起手,挥舞三两下小拳头,然后冲着自己的脑袋轻轻一嗑,身体便软趴趴的躺到在地。
情景重现。
或许在别人眼里,冬长青在发疯,可修觉的确看懂了。
“……”
“想,想起来吗?”
修觉否认,“没有。”
这个人的记性还真差呀。
冬长青鼓着嘴巴,皱着眉,很嫌弃的看了修觉一眼,认命似的坐起身来将刚刚的动作重演了一遍。
而他光着的脚,全程勾着修觉的腿。
“现在想起来了吗!”冬长青满含期待的盯着他。
“疯子……”修觉神情淡漠的瞥了他一眼,踢开他的脚,转身朝门外走去,修觉以为,在自己转身的一瞬间就会听见那丧心病狂的哭嚎声,可当他走到门口,身后还是安安静静的。
出乎意料的发展,使得修觉产生了一种近乎诡异的好奇心,这种好奇心驱使着修觉回头看去。
一回头,便对上了一双溢出悲伤的大眼睛。
他没有哭出声,可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沾湿了睫毛,哭红了鼻子,泪珠一路滚落,在下巴上摇摇欲坠,若是细细的听,依稀能听见孩子般的抽泣。
像小时候的季星临。
事实上修觉已经记不清季星临哭是什么样子了,那个人乐观向上,上次哭或许还在三五岁。
“崔岩,带他去我的房间,收拾一下。”
“……啊,好,好的。”崔岩先是一怔,随即反映过来,傻人有傻福,脑子没长好,脸倒是长对了,修总许是对这张脸动了恻隐之心,打算把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旦修总有了这样高尚的觉悟,那这小傻子,可不就是有福了,就算找不到他的家人,也能好好的安顿他。
让他后半生无忧,不过是修总举手之劳。
不过,问题是,为啥要自己的房间去?
这个操作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做好人好事啊……
然而,还没等崔岩问问修觉其中的深意,修觉已离开了宴会厅。
那就……只能按吩咐办事了。
冬长青正哭自己命运坎坷,就被黄军一把从地上捞了起来,“走吧!还能跳楼,真够可以的……”
冬长青已经累了,懒得在折腾,老老实实的被他带到了总裁专属套房。
崔岩一边联系山下警局,询问有没有接到失踪人口的报案,一边上下打量坐在沙发上咕嘟咕嘟喝水的冬长青。
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有家人的傻子。
头发虽然又长又乱,但是细细软软的,十分有光泽,白皙的脸颊上透着一层红晕,仿佛鲜嫩可口的水蜜桃,露在外面的耳朵圆圆的,耳垂看着就是有福相的人,就连手指甲也粉粉的,干净又整齐。
“真的没有接到报案吗?”
电话那边的民警粗着嗓子喊,“说了一百遍了!我骗你干嘛,我有病啊!”
崔岩有点尴尬,“主要是我们这边有个走失的人……智商有问题。”
“行吧,我备个案,叫什么名字?”
“冬长青。”
民警嗯了一声,“这姓少有,看名字也是个知识分子家庭,应该容易找到家人。”
崔岩无奈,“他说没有家人。”
“你问问他名字谁取的不就得了。”
崔岩转头问冬长青,“你名字谁取的?”
冬长青老实交代,“二郎神。”
电话开了免提,民警听的一清二楚,“……得了,当我没问,你几岁了?”
冬长青捧着水杯,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一千万年,两千万年……他真的记不住了,“我不知道,几千万岁吧。”
崔岩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