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长青肆无忌惮的嘲笑着那辆半路熄火的路虎。
而逐渐平复下来的修觉紧盯着冬长青圆圆的后脑勺,看他能这么自然的和一个陌生人聊天,心中感慨良多。
他记得,第一次见冬长青是五月二十,季星临订婚那日,转眼已经过了七月有余,冬长青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成长为今天的模样,他由衷的为冬长青感到骄傲。
冬长青,真的很聪明。
本应如此,他就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
这世界上可以有第二个修觉,第二个季星临,却独独找不出另一个冬长青。
高贵如日月的冬长青。
“到了,应该就是这边,北边这片坟地,就属这块的坟最风光啦!”
上一次修觉来这的时候,还是父母下葬,如今也过了几年,具体的位置他早就忘了,幸好这附近只有修家的坟统一用的山西外显眼。
修觉和冬长青将纸钱都搬下车,对车主道,“麻烦你在这等一会了。”
“没事没事,等多长时间都行。”车主拿了修觉五百块钱的报酬,相当自己好几天的工资,乐的合不拢嘴,大冷天的在外面等一会,他一点都不介意。
“走吧。”
“嗯。”
冬长青紧跟着修觉往不远处的坟地走,他脚下是被雪覆盖着的枯草,一脚踩下去直往下陷,冬长青差点摔在地上。
修觉腾出一只手,扶住他的胳膊,也不看他,只轻轻说了一句,“慢点。”
修家的祖坟是选得一块风水极好的地界,周围是棵棵挺拔的白杨树,而修家父母的墓碑就在两棵白杨树中间,黑色的花岗岩墓碑肃穆威严,上面写着修觉父母的名字及生于,殁于。
冬长青凑过去看了一眼墓碑上的黑白相,眨了眨眼睛,“修总,你和你爸长的真像!”
即便是小小的一寸黑白相,也能依稀看出父子俩极为相似的眉眼。
修觉突然笑了,他一边将自己准备好的贡品摆放在地上的大理石上,一边指了指不远处的墓碑,“那边,有一个我二爷爷的,你去看看,我们像不像。”
冬长青的视线顺着他所指方向挪了过去,那边有五六个墓碑,冬长青不晓得他说的是哪个,心里好奇,便朝那个放下走去。
修觉正好摆完贡品,他缓缓蹲下身,看着墓碑上父母的模样,叹了口气,“抱歉……现在才来看你们。”
回应他的是一片静默。
“那个算命先生的话是对的……也许你们当初离我再远一些,就不会躺在这里了。”修觉苦笑,“我知道,你们狠不下心,明明一直想再要一个女儿的……不过你们放心吧,现在有人陪在我身边,他很厉害,什么都不怕。”
“卧槽!一毛一样啊!修总!人的遗传基因这么神奇吗!”
修觉偏过头,那个什么都不怕的人已经快把自己的脸贴在墓碑上了。
“冬长青!”
冬长青和墓碑稍稍拉开些许距离,又看了那张黑白照两眼,才踉踉跄跄的朝修觉跑来,“修总,你怎么和你二爷爷长的这么像啊!那你二爷爷的孩子呢?会不会和你也很像。”
修觉抽了几张纸钱,用火机点燃,淡淡道,“我二爷爷没有孩子,他年轻的时候去参军,战死了。”
“难怪墓碑上是一张军装照……”
那张照片上的人穿着一身军装,眼眸狭长,五官刚毅,神情冷淡至极,和修觉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若不是墓碑上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冬长青都要以为那个人就是修觉。
“我二爷爷参军半年就屡立战功,去世的时候是中校军衔。”
“哦~”冬长青眼睛微动,问修觉,“那有人祭拜你二爷爷吗?”
“我爸活着的时候是他来祭拜。”
他说完,冬长青抱起几捆纸钱,“那我去给你二爷爷也烧点吧!”
修觉把打火机递给了他。
一般祭拜已故之人,都要念叨着让他们收纸钱,而冬长青和修觉,一个不知道,一个张不开口,安安静静的就把纸钱烧光了。
待最后一丝火星熄灭时,修觉的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雪花。
“我们回去吧。”
两人沉默着往面包车的方向走,车主正在吸烟,看他俩回来笑出了一脸褶,“家里人挺乐意收钱吧。”
冬长青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啊?”
“年纪小就是不懂,有那不孝顺的,纸钱怎么点都不着,你们这大雪天的,烧的那叫个旺,肯定是家里人高兴了啊!”
这种说法还挺有趣,冬长青歪头看向修觉,“你爸妈缺钱了。”
修觉自己心里明白,那么容易点起来是因为他买的纸钱都是易燃的纸,不过……他同样觉得这种说法好。
面包车一路将他们送到了县里的修车厂,修觉的车已经被救援拖了过来,不是什么大毛病,换了个零件就没问题了。
修觉本打算直接回京城,奈何已经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