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活着回到了宿舍,却像死了一样。一路上遭受着徐涛等人无情的嘲笑,程旭满脑子想的却都是那一抹奇异的黑色,连尿裤这种丢脸的事情带来的郁闷心情都冲淡了几分。
孟琴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快速的提上了裙子,挡住了程旭不该看到的美景。羞恼之下的她也没了往日的泼辣,慌慌张张的跑走了,临走前甩给程旭的两颗卫生球,也因为通红的脸蛋变得没什么杀伤力,倒是有几分动人心魄的风情。
没想到孟琴这小妞还挺面嫩,程旭臭不要脸的想道,只是不知道下次怎么面对她了。砸吧了几下嘴,程旭终于洗干净了身子,换上条干净的裤子,将那条让他一路上丢脸的短裤扔到了洗衣盆里。
他得醉意已经几乎消退了,其他人却都昏昏沉沉的躺在了床上,程旭无聊的翻着之前孟琴丢给他的一本学生手册,有些郁闷。军训结束了,大学生涯的第一门考试却要开始了,这本学生手册上的各种规则,让程旭看的浑身难受。
大一不准带电脑,不准晚于七点起床,不准晚于十点回寝,不准夜不归宿,不准在宿舍抽烟酗酒……满篇下来,程旭看不到一个允许做的事情,只能看到一大片不能做的事情。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学生活?或者说,这就是岳大这地界的大学生活。
叹了口气,程旭继续抱着这本岳大学生的“戒律”看下去。
杨晨这时候冲进了宿舍。说是冲,其实一点都不为过,看着卧室里被惊醒的几名牲口,就能知道杨晨撞开门的声音有多大。老三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经常串门的杨晨,嘟嘟囔囔的又躺了回去。
“程旭,快点走,卫哥要开会!”杨晨风风火火的闯进书房,对着程旭喊道,“嗨,你看这个干嘛,这个什么用都没有!”
程旭瞥了眼杨晨,骂骂咧咧的说道:“对你是没什么用,你考不过去还有你老子给你改成绩,我呢?”
杨晨不耐烦的说:“你听谁说能给我给成绩?都是瞎扯,快点走,卫哥说有重要的事情。”看着程旭对他爱答不理的,又说道:“到时候我给你传答案总行了吧,这玩意我两年前就背熟了”
听到这话,程旭才欣然放下手中的学生手册,一边起身一边问:“等你这句话呢!卫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不是才第一学期吗,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杨晨先程旭一步走出宿舍,回头故作神秘的说:“我听说是新生联赛的事情,往年都是没有的,还能不重要?”
程旭一听也来了精神,忙问道:“新生联赛?怎么回事快点说说!”
杨晨一耸肩,摊手道:“我只是知道这个么情况,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还是等卫哥说吧。”程旭急的踹了杨晨一脚,也算是完成了今天的日常。
新生的宿舍在二楼,而冯卫他们的宿舍在六楼,两个人比赛似的爬到顶层后都有些微微气喘。当程旭推开冯卫宿舍门的时候,正大口喘气的他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臭脚丫子味。
程旭还是第一次到冯卫宿舍来,原来足球队的这群人都是在杨晨宿舍打牌的,今天来了才明白什么叫做男生宿舍。到处可见的脏袜子,挂在商铺床板边缘的湿衣服,满地的烟头和堆在墙角半人高的垃圾。程旭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杨晨不是第一次来了,已经习惯了这幅场面。
相对于新生来说,老生的生活环境更艰难一点。同样大的屋子,程旭他们还是六人间的宿舍,冯卫他们却是八人间的规格。四张上下铺的床对称的摆在屋子的两侧,一张蚊帐被扯开四角,挂在四个上铺的床板上。脚下和烟头纠缠在一起的是乱七八糟的插排电线,还有床和阳台门之间拉着的挂衣服也用的麻绳。
杨晨对这些已经熟悉过几次了,看程旭有些疑惑的盯着上铺几个床之间的蚊帐,解释道,这是学长们冬天打牌用的,这样上铺的人就可以窝在被窝里抽牌打牌。程旭震惊的问,怎么洗牌摸牌呢?杨晨哈哈笑着说,当然是输了的人洗牌,摸牌的话也不是问题,到了冬天,这群牲口只玩抽王八,洗牌的人抽出一张网吧洗好牌后就分成四摞顺着蚊帐滑到中央,就可以拿牌了。看程旭还是搞不懂怎么摸牌,杨晨指了指每个床上放着的一把登山杖。
登山杖手持的一段都有一个与杖本身垂直的把手,裹着被子的学长们就用这个把手将自己的那一摞牌勾过来。程旭又一次被岳大学长们的创造力折服了,每一个能生存在岳大的老鸟都是人才,全是被逼出来的。岳大宿舍的暖气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到了冬天宿舍里需要穿着羽绒服才能勉强度日,这件事情都被曝光上过岳城电视台,但是后来没有解决就不了了之了。
宿舍里挺空,好几个学长的床铺都空了,也许不是忙着去找工作就是忙着毕业论文设计,整个宿舍空荡荡的让程旭有点难受。从书房走出来的冯卫看在眼里,笑了笑没说什么。大学就是这样,入学时一个人空空落落的来,毕业后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现在还是上学期,就已经感觉到离别的滋味了。
“来了?坐,你们来的还挺快。”冯卫在一张放满了各种书,只有床板没有被褥的床上扒开了一片空,让两个人坐下,“那几个可能要晚一点,他们专业班级有活动。”水土学院有很多的专业,程旭所在的土地荒漠化防治是一个冷门专业,只能勉强凑齐一个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