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总有很多事情生不由己。
少忘尘忽然想起了这样一句话。
当然,他也没有那要生要死的抉择,也没有非对非错的纠葛。只是如今的很多事情一道冗杂的拧巴在一起抛给他,他想理个头绪都困难非常,这让他很懊恼,也很烦躁。
这样的烦躁就是,看见什么事情都想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就静静地坐在这儿不好吗?就好像方才紫襟衣说的那样,做人为何这样艰难,连一丝闲暇都不肯与我留存?
只是少忘尘也知道,有些无名火不该朝着别人发,暗自捏了捏拳头,对少南行说:“兄长,岁城主和灵犀少主可能坚持几日?待到传送阵完成,我请先生放我出一遭东来阁,并且请师尊指点如何医治那伤势。师尊既然不肯出东来阁,想必也是为了锻炼我,只是我却未必能治,我的医术并不高明。”
“无妨,尘儿不必妄自菲薄,你既然能叫药师收你为徒,如今又明里暗里的栽培你,你便有这个本事的。”少南行大约是听出了少忘尘的一丝无奈,毕竟是兄弟,即便三年多快四年不见,两人之间总还是有些默契。“另外,杨道寒暂且稳住了些伤势,要耽搁几天并无大碍。而且修为如岁城主,肯定也自有办法。”
“那好,这几日便有劳兄长了,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嗯,放心,别为难自己。”
少南行掐断了与少忘尘之间的对话,看着石台上躺着的父女二人,一时间叹息了一声。
“我的伤势虽然好了大半,可是行动之间还是有些滞碍,而狼兽自上一次与我一同闯魔戮山之后也并未完全恢复,如此一来,聊城一城都是伤兵,这根本无力敌对虞天弓他们一行人。”少南行心里想着,不由得皱了眉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嗯?之前听灵犀说聊城内应该有十五位宗亲长老,可如今算上与我们一道并肩作战的岁年轮夫妇,加上那些跑的伤的,约莫还有五六人不曾出面。若是这几人出面,就算不能扭转局势,但总归能够不让局势更早!”
忽而,他的令牌闪了起来,刚毅接通,少忘尘就道:“兄长若是能够安置好岁城主和灵犀少主,倒是不妨去见一见聊城的其他几位宗亲,尤其是之前我们提起的那位岁月儿。这岁月儿是岁城主的堂妹,修为也只差岁城主一线,一直以来都想与岁城主争夺这聊城之主。据我所知,剩下的几个长老多是她的人,倘若能够说服她出面先抵御虞天弓那一行人,哪怕只是牵制三四天的时间,我就有把握把聊城的百姓都护送出城,到时候再要开战,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你真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本还想找你询问那岁月儿是何许人也,如今你便告知我了!好,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我立即就去寻找那岁月儿!”少南行立即道。
“嗯,那岁月儿住在”
半个时辰后,少南行来到一处独立的府邸,这府邸写着“城府”二字,乃是聊城一部分兵力的安置之所,乃是岁无痕将三分之一的兵马让给了岁月儿管辖。
所以这城府,与城主府之间,总有那么些微妙的联系,包括门口站着的那些守卫,以及来来往往的人。
少南行从空间出来之后,也没有通过正门由守卫禀报入内,而是直接从一侧进了这城府,他的修为固然比不上如意境界的高手,可就凭门口那几个七品的守卫想要发觉他也是不可能的。
进入这城府之后,只凭着感觉,少南行便朝着最中央那一处最为富丽堂皇的宫殿走去,这宫殿处处是碧瓦红墙,阳光下便散放着璀璨的光泽,宛若一个巨大的珠宝盒一般。少南行何等目力?只一看便知道这是因为墙上的粉饰都是以珠宝研磨成沙,再堆砌上去的,而那碧瓦,是一块一块整玉雕刻而成,每一片瓦都是一幅画,片片不同。
但凡到了九品指点黄白的修真者,若用尽心思去做这件事倒也能如此做,可这样一座宫殿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要单纯用一个九品修真者,恐怕一万年都做不得如此精细,可见此宫殿是何其奢华富贵!
走入那条通往大殿的道路上,就连地上都铺着一人宽的碧玉,远远看去就好似是一条碧绿的小河,在阳光下散放着深邃的光泽,五步一灯台,十步一岗哨,可谓极其庄严。
不过那些人倒是没有阻拦少南行,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晃一下,好似根本没看见他这人一样。
“咦?”
少南行暗自疑惑,他一个毫无来过这里的人居然没有被拦下来,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是既来之则安之,他固然疑窦重重,倒也不怕。他相信,这个世界上当真愿意得罪太尉和太玄真人的人没有几个,这个岁月儿断然不会是其中之一。
走到正殿门口,正要唤两旁侍卫禀报,这朱门却缓缓而开,好似专门为了迎接他的到来一样。
“看来这岁月儿是知道我要来了!”
少南行心中想着,便大步走了进去。
这大殿内中更是精致无比,端看穹顶之上的九十九条五爪金龙便可看出此地主人的心胸,更不必说此地布置的就如朝堂一样,正前方一个巨大的龙座,九阶台下,是左右分列的两排站立之人,此时一眼看去,左边立有四人,而右边站着六人。
龙座之上坐着一个女子,此女头顶冲天髻,身着金丝凰袍,足下一双巴掌高的恨天高的鞋面镶嵌着朱红的宝石,手中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