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黑透,宛若笼罩一层黑色的薄纱,透过些许星火,反倒有一丝静谧之美感。
魔戮山后山,一条白色的人影飘然而至,四下打量,便站定在风口处,衣阙翻飞,飘然若仙不过他是魔,是白梵天。
白梵天的伤势已经好得**,今夜他是来赴会的。
静静地等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一个瘦小清瘦的人影走了过来,面庞在月色下露出些微轮廓,分明只是个十三四大的孩子,仔细一看,这魔戮山内能自由走动的人族,除了虞长离还能有谁?
只是今日的虞长离看起来有些不一样,神色分外稳重,眼神内敛,看不真切,却总叫人觉得多了一丝深沉,又或者说是心机。
“啧,原来是你这娃娃,不好好地做人质,还敢约我出来吗?”白梵天瞧了一眼,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这魔戮山内的人都知道,我下手最是狠戾,你就不怕我将你这细皮嫩肉的皮子剥下来么?”
虞长离微微抬头,平淡地看了一眼白梵天,说道:“白尊的伤势倒是好得快,是九殒血池之功吧?”
白梵天面色微微一凝,重新打量起了虞长离,忽而道:“你不是那人族小子,你是什么人?”
虞长离负手身后,淡淡笑道:“我是什么人,以你的能为会猜不到吗?”
“嗯?”白梵天沉吟一声,仔细一想,蓦地一惊:“你是夙沙卿?!”
“不错!”虞长离或者说是夙沙卿点了点头。
“哈,哈哈!我早该想到的!”白梵天冷笑两声,倒也没有多少畏惧,只是原本那散漫的神色微微收敛了些。“能做聊城军师之人,怎会这样简单就被我们抓起来而毫无后手?只不过你这顶多就是分身,而且气息奄奄,被魔戮山四周魔气的压制之下,能有本尊十分之一的实力就已经不错,你想凭借这娃娃的身躯来对付我,那简直是休想!”
“我何必要对付你?”夙沙卿笑了起来,说道:“我若要杀你,自然会在血池之中动手。九殒的血池固然是疗伤圣地,可也是最能出其不意之地,又何必将你叫到这里,平白提高你的警戒心呢?”
“这样说来,那就是有事相商喽?”白梵天好笑地看着夙沙卿,说道。而这句话的潜意思便是:身份对立的两人,有什么好见面的!
夙沙卿自然听出了白梵天的拒人之意,只是也不在意,挥了挥手说道:“我找你来不过是想告诉你,九殒迟迟不对聊城动手的真正原因。”
“你什么意思?”白梵天神色一凝,眯着眼看着夙沙卿。
夙沙卿则道:“按理说,若真如九殒所言,要将聊城攻下,献祭你们的天魔主,那么他必然是要以雷霆手段,以最短的时间内攻下聊城,固然不伤聊城的根本,但也要将聊城的百姓全数掳掠去,是否是这个道理?”
“嗯”白梵天眼神冷冽,并不答话,只是沉声应了一声。
“可如今看来,九殒虽然对人族动作频频,却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夙沙卿看着白梵天,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整整半年、六个月,以你们魔族的能为,对付一个疗程固然难以灭城,左右也不至于只有这么些功德,而且还要让虞天弓等人来帮助,实在是可笑!”
白梵天眼神锐利地看向夙沙卿,冷声道:“所以你想说什么,就说明白!”
“聊城之下有座古城,你们三尊可知道吗?”夙沙卿双手交叉在胸前,说道。
“古城?”白梵天心下一愣,却是不动声色道:“这古城有何特别之处?”
“如此看来,九殒果真将你三尊排外了。连聊城地底的古城都不曾告诉你,哈!”夙沙卿轻蔑地笑了几声,说道:“你们三尊便愿意为这样的人卖命吗?”
白梵天也笑了,说道:“我们与九殒之间的恩怨自然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倒也容不得你一个人族来置喙。你若是今日的目的是来让我们与九殒决裂的,那你便是白费心机,就此告辞!”
夙沙卿便看着白梵天将行未行,也不出言相留。
白梵天微微侧脸,余光再度看了一眼夙沙卿,那丝笑意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狠辣暴戾,脚下大步一迈,直接离开此地。
“哈,你真当我是来与你商量的吗?”夙沙卿眼神一冷,也朝内走去。他如今俯身在虞长离的身上,虞长离离不得魔戮山,他自然也没有办法消除这千煞魔纹。
聊城书楼内,少忘尘也定定地看着伏藏,眼神之中多有试探,更想在对方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惜伏藏的眼神深邃地可怕,就如同看向一夜星空一般,近乎要沉沦入内。
他想了想,便问道:“伏藏先生如此厚爱,我自然不敢不遵从。那就从聊城说起如何?”
“请!”
“敢问伏藏先生,这一日聊城可发生了何事?”少忘尘问。
“公子这个问题问的倒是巧妙,世上有人便有事,事事都沾得因果,若要仔细说,恐怕公子要做了人上人,才能懂这人情世故。”伏藏手中把玩着逗铃儿,侃侃而谈,看似随口言语,可是一字一句之间都有意味深长的意思,由不得少忘尘不仔细去聆听。“可公子这一问,问的是事,实则是问人吧?”
“先生慧眼独具!”少忘尘当即点了点头。
“聊城的人,被杀了三成三,被公子送走了三成三,所以公子所问,可是这剩下的三成三?”伏藏笑眯眯地又问。
“先生说的不错,我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