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遮天蔽日而来,夹带灭世魔威,仿佛要将一切生机抓取。
黑色如墨的魔气之中,一具背生双翼的枯骨在天空翱翔,便显得愈发惨白。一根锁链远远的牵引着魔手,仿佛是拉车的马儿,又似背人的驼。
九殒一手牵着锁链,一手负在身后,俯瞰而下,聊城数万里的疆域便落入他的眼中,虽繁复不已,他心中却只如明镜一般。
“聊城地气复杂远胜吾之所料,但即便如此,也难逃吾之眼!”
九殒眼神最终落在靠北罪天司的地方,透过层层图表,直入地下。
在他的眼中,地底之下的古城魏然而现,一个巨大的结界将其笼罩护住,如同一枚巨大的鸡蛋,受到保护。然而就在罪天司的正下方,有一条细密如发丝,长达数丈的裂纹。这裂纹相对于如此大的结界根本不足挂齿,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然而他却勾起了唇角。
“世人皆说魔暴戾,殊不知,魔之耐心,也远非人族可比!”九殒左手食指一弹,一道魔气便宛若利箭一般射了出去,直指罪天司地底的那处裂缝。
不过眨眼,那魔气便蓦地轰入地下,崩然一击,看似轻巧的一指,居然将远在数十里开外的罪天司一击摧毁,连渣滓都没有剩下。
原先罪天司的地方,如今被轰出一个方圆里数的大坑,原先少忘尘埋葬的罪天司的道友也在顷刻间化作了灰飞,丝毫不见。
这坑足有将近百丈深,连带着底下的暗河流域也崩毁,顷刻间就将这大坑灌满了水,混杂着泥土搅成浑水,就好似开采了一个巨大的井。
“如今这井的井底就落在那裂缝的最上方,距离裂缝不过三百丈,地气便会随着这口井缓缓上升,从而搅动聊城的地气,使得古城的结界削弱。如此,才可让吾一击崩毁古城结界,更加精确地寻找到建木之蒂!”
九殒站在半空之中,气定神闲,智珠在握。
而百寿堂内众人,忽然感受到一阵地动山摇,众人举目而望,便看见天上一具白骨拖行着一人,好似末世之神,巍峨无比。
少挽歌站在屋顶之上,瞧得仔细,脸色瞬间一白:“那人!那是地魔主九殒!”
错愕过后,少挽歌捏着拳头,咬着嘴唇,已经心生退意。
若是九殒,那么此地高手之多之强,也不过九殒一掌之威而已,顷刻之间就要覆灭。
“糟了,我这红莲业火虽然能够克制魔族,然而却并未全功,对抗金丹以下的魔族尚且能够一发威力,对抗十六十七品的高手也能够略微克制,可若是对上地魔主,那根本不值一提,这红莲业火根本伤不得他分毫,这可如何是好?”
少挽歌心中焦急,看见莲象师正在下方诵经,便唤道:“大和尚,你上来护住这红莲业火,切不可让其灭了!”
莲象师也是神色凝重,他虽未曾见过九殒本尊,但是只凭那王者天下的气势,也知道来者不凡,加上那高一个境界的威压,简直让他也有些喘不过气来,甚至连周身佛气也被压制。闻听少挽歌的话,莲象师当即点了点头,一步跃上房顶,手中八部天龙广力法杖一摇,便是一道精纯的佛光如星星萤火落入周遭的红莲业火之中,使得业火不灭。
少挽歌则跳下了屋顶,直接进了房内。
“公子,来者是地魔主九殒!他将罪天司给毁掉了!”少挽歌当即拉着少忘尘的胳膊,小声说。
少忘尘其实通过自己的神识外放,也早就知道了外面的情况,面色不是很好。听见少挽歌的话,便道:“看来今日凶险,帝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好。这样,你先让蔺不青将众人带到传送阵前,若我下令,立即转移。”
“这也不是办法啊!”少挽歌咬着唇,有些不甘心道。
少忘尘知道少挽歌不甘心些什么,罪天司他们经营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花费的心血却并不少,擅自挪用了东来阁多少的资源,召集来了多少人,好不容易有所起色,甚至渐渐有了些规模,却被九殒一击毁去,那将是如何的心疼?他又怎么会甘心?
可是那又什么办法?九殒是他如今见过的人当中,除了东来先生和苍术之外最厉害的人,而无论是东来先生还是苍术,他都无法请动,因为他们才不在乎他是不是东来阁的少主,甚至一言废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先让蔺不青准备吧,总不能让这些人全数死在这里。”少忘尘道。
少挽歌看了少忘尘一眼,欲言又止,转头便离开了这里。
“这根本无从应对,可是聊城之人如今都在地底之下,他们也根本不会为了罪天司出面。更何况,他们此时恐怕也是应接不暇。”少忘尘忽然皱了皱眉:“但是不应该啊,九殒即便来攻聊城,为什么第一击不是落在城主府,而是落在罪天司这小小的地方?”
脑中智光一闪,他猛然一拍大腿:“是了,九殒怎么可能是与罪天司作对?罪天司太过弱小,还根本不会被他放在眼里,而且多少还会有先生的名声在,若是他要灭罪天司,第一击就不应该是在罪天司的地方,而是在这百寿堂,直接将所有人打死才对。所以他的目标应该是地底的那座古城!”
“罪天司所在地肯定有什么不同,否则为何聊城所有人都能转移入古城,偏偏没有将罪天司的人带进去,就算是对罪天司没有好感,可是他们也根本不会去得罪先生,罪天司才多少人?与那数十万百姓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几乎不费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