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这巫术算是彻底暴露了……”
少忘尘叹息,却也无奈,他不可能让众人在这魔雨之下死去,那血炁的厉害他亲自体验过,便是百寿堂内躺着的少南行,如今也不知是否醒来。
“那是什么?”白活在空间里腾挪,躲避着沾染了血炁的魔雨,不沾己身,趁着稍微空闲,惊奇问道。
李厚德可没有白活的本事,这时候拿出了一本入门至高典籍祭在上头,倒也能够抵挡一二,只是面色潮红一片,可见也是吃力不小。他艰难地看了一眼少忘尘,也是赤金不小:“不知晓,他的修为不可能做出如此的威势来!”
岁无端却无暇顾及,他那岁剑阵与魔雨的对冲已经接近尾声,他必须在剑阵的威力失去之前,再开新阵!
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黝黑的魔爪从洞口探下,黑色晶亮、宛若利刃的指甲变得无比巨大,就好似擒拿下来的镰刀。五指轻握,那便如一座封锁了五方的牢笼,让人避无可避。
少忘尘心下一紧,抬头一看,瞧见那魔爪朝着自己抓来,顿时怪叫一声,即便明知不可能,也不得不祭出了千绝针,流光一闪,顿作三千三百三十三根银针,组成一座旋转绞杀的大阵。
“千绝阵,顶住!”少忘尘再也分不出过多的心力来,那御魂术就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心神,这千绝针能可顶得住一时便是一时。
而他的内心里疯狂呼唤着帝江,只要帝江赶来,这一行人就能够得救,若否便只能是……
少忘尘心下忽然想起一人,当即燃起一丝希望,朝着虚空惊天一吼:“先生救我”
声音滚滚而去,激荡起阵阵涟漪,头顶上的金色莲花已经被摧毁了最后一片莲花瓣,燃烧着星星之火,掉落深渊。
而那魔爪几近身前,少忘尘甚至嗅到了那魔族身上独有的血腥味,那是无尽血海的气息。
看着近在眼前的魔爪,几乎下一瞬就要死亡的恐惧终于漫上心头来,他从未有过与死亡如此之近的绝望,此时的他根本来不及去想任何东西,脑海中苍茫一片,连御魂术的控制,也失去了效用。
“娘亲,安宁公主赐了新衣给孩儿,娘亲看看好看吗?有了这新衣,娘亲今年冬天就不用日日熬夜做针线了,手上的冻疮便能好些……”
“娘亲,兄长偷偷塞了一包桂花糕给我,娘亲你吃,还热着哩!”
“娘亲莫哭,二哥、四哥他们纵然欺负我,可我还是会挺过来的,只要父亲回来,他们就不能对我们怎么样了,喏,擦擦眼泪,娘亲还是笑着最好看了!”
“娘亲……”
“娘亲……”恍惚中,他的脑海之中,唯有一个深藏在记忆力的故人,即便过去了这样久,那人儿一颦一笑间,依旧那般清晰,恍若昨日。
什么怨恨,什么希望,在这一瞬间都变得那么虚无缥缈,那是只有活着,才会有的东西。
少挽歌突然醒悟过来,抬头瞧见如此情景,骇得花容失色,小小的脸蛋儿惨白如纸,竟是惊吓地险些背过气去,口中“公子”两字都喊不出口,如鲠在喉,只那眼泪无拘无束,“吧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三哥!”少徵弦才回过神来,就看见那大如房屋的爪子,风驰电掣地朝着这里袭来,他也楞了。
少忘尘的脸上被劲风吹的生疼,无形之中有风刀划过,在他的脸颊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就这样滴落下来,如开在夜间的红梅。
眼看着那魔爪就要撞击上来,几乎只距离自己不到一步的地方,那劲风也吹得他再也睁不开眼睛,身后之人修为弱小的,更是被吹开了数丈,连站稳也难。
等待着,等待着,他发觉,人之将死,时间竟是如此的缓慢,那魔爪的速度都好似放慢了一样。
劲风渐渐停息,他恍惚间听见了周围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直到此时他才回了神来,微微偏转头去看,却见一袭紫衣在空中飘飘然,渺渺然,紫气祥瑞,宛若仙家至尊。
一把净白的云展随意地落在手上,宛若蚕丝的鬃尾随风飘摇,照应三千银丝,丝丝如鞭,抽打在那巨大的魔爪之上。此时瞧去,那魔爪居然已经断腕!
“紫气东来沾襟衣,入主江湖六百年。黄图焚烬万世墟,埋骨尘沙天做宴。与生无间不留人,与死神仙修罗殿。策天离恨杀艶凉,不御荒虬御天谴!”紫襟衣依旧那般慵懒得念着自己的诗号,只是较之从前的懒散,如今似乎多了一丝绝世独立的崇高。“魔啊,本公子的人你也敢动,卸你一只魔爪给猫儿吃,不算过分!”
“先生!”少忘尘见到来人,顿时大喜过望,原本那临死的惊慌此时变成了余兴,竟是包含了委屈,这一声唤出,竟是连喉头都哽咽了。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想哭的情绪,他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要坚强,事实上他也的确十分坚强,否则又能如何一个人带着少挽歌,在修真界闯荡地这样久,还能与虞天弓、岁无痕这等人物去斡旋?只是如今,那坚强在死亡之下彻底打破,一时间竟是如何也收不回来了。
而少挽歌则更是直接,见到紫襟衣的时候,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抹着眼泪便扑了过去。
“哎呀,哎呀,本公子有洁癖,你这眼泪还是擦了去再来啊!”紫襟衣看见少挽歌,顿时摆摆手,一副头疼的模样。
“紫衣阿叔,你嫌弃人家!”少挽歌哀怨地看着紫襟衣,一双小手张开着,如今怀中空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