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珑来历神秘,初时叶天只当她师门势大,现在看来,她的家境亦极不平凡。
但迄今为止,苏玲珑都不曾主动透露过什么,叶天再好奇,也仍秉持原有态度,顺其自然,不去刨根究底。
行至土城西边的比武场地,见叶思御已在台下准备,一行人找到公孙胥明几个所在处附近坐好,等候观看叶思御的比武。
以彼此修为差距对比,叶思御这一战的运气可以说是长安会五人中最差的。他的对手是一名相貌普通,身材也算不上高大粗壮的男子。可这人有实打实的四品修为,而叶思御才刚晋升六品不久,因此不光关注此战的外人不看好他,就连叶天他们亦是大皱眉头。要说有什么聊以安慰的,大概是他的对手态度轻蔑,十分傲慢。
在主裁判依惯例迅速宣读完比武规则后,对方将佩剑解下扔到一边,勾了勾手指,嘴角带有冷笑。
叶思御与叶天等人相处也有将近一年了。这一年里,他从叶天身上学到不少东西,诸如临危不惧、处变不惊、珍惜性命,又当死则死。很难想象一个明明比自己还小了好几岁的人,却会成为自己努力追逐的目标和榜样。如今的他,虽然知道距离叶天仍有很远的差距,并且随着时间的推进,差距还在逐步拉开。不过他也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已经不再是当日那个因为他人三番五次讥讽,便羞怒自尽的幼稚鬼了。
扎下马步,凝气沉腰,左臂前探屈张指节,右手收于腰间同样作虎爪状,他深吸一口气,内心平静不生波澜,目光如炬,战意如潮。
一息、两息、三息……一连十数息过去,叶思御神情不变,姿势也不变。他的对手笑容敛起,眼中生出怒火。
“哼!装模作样,你以为能拖延时间?”男子讽刺一句,抬脚用力一踏地面,人便弹射上来,右拳蓄势击出。
对方尙未逼近身前,叶思御就感觉到左手一阵火辣,这分明是对方丹息外放的效果。他左脚连忙后撤一步,侧过身体避让。
男子人在半空,见状右臂稍稍回收一扭,冲拳变勾拳,横砸叶思御脑袋。
叶思御观看过此人前几场比武,主攻剑法,手上功夫也不弱,加上双方修为不在一个档次,必然不得力拼。他一退再退,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丝毫难堪。
那男子的武功固然威武刚强,但在长安会里,叶天对各人习武的安排是轻身术为先,轻身术中又以身法为先。所有叶思御一心闪躲,那男子想轻易把叶思御拿下亦是不能。
“你便这般躲着,时间一到,依旧会认定我处于上风!”
叶思御不言不语,仿佛完全将心思放在如何躲避上,其它的再无闲暇理会。
如此这般周旋片刻,男子忽的停下脚步:“你不敢打,我不欺你。”
对方停止攻击,叶思御隔着数丈距离,又摆出开场时的姿势。
“你莫非是哑巴不成?”男子心里愈发气愤。一味逃避便算了,连话都不说一句,表情也未曾有变化,这是看不起自己?
观众席上,叶天将这男子的言行举止尽收眼底,不由轻声笑了笑,说道:“思御越来越沉稳了。”
血气方刚的习武之人,尤其是练的阳刚型外功,大部分性格都多少有些暴躁。叶思御以往心性不坚,易受外界干扰,做出叫人意外的反应。在张家落与徐登文联手对付那支夷族海匪头领后,弃械投降等待同归于尽的机会时如此,在排岭某家客栈院子以为不被叶天他们接纳,选择自尽来证明自己清白时同样如此。
到今时今日,他的表现跟以往大相径庭,隐隐有独当一面的大家风范,叶天深感欣慰。
顾琉璃笑道:“你是在暗示你有识人之明?”
叶天得意道“明人不做暗示,我有没有识人之明,你们看不出?”
“明人不做暗事是这么用的?”顾琉璃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数落道:“诗云和临风都在听着,你平时说话带些别的奇怪词汇便罢,连这种用语都胡乱更改,万一误导了弟子怎么办?”
“怎么会?”叶天哈哈大笑:“我这话也没说错啊,你能找出一个不恰当的字?”
秦归在边上低声对苏玲珑说道:“你这叶掌门,果真有点意思。”
苏玲珑笑容娇艳:“怎么样?是不是比他们介绍的所谓青年才俊有趣多了?”
“是啊。”秦归点点头,又道:“可我看他和那顾琉璃如此亲密,你有何打算?”
“什么有何打算?你又说哪儿去了?”
“你不是拿他和他们介绍的青年才俊比?我说‘你这叶掌门’时你也没反驳啊。”
“三哥你!”苏玲珑又羞又气:“我刚刚是听他的话说得好玩,才没留心你具体说了什么。你再拿我开玩笑,小心我真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继续观武去。咦,那男的上钩了。”
苏玲珑转头看去,只见叶思御的对手长喝着冲上前,双拳不断挥舞,带起阵阵强风。
叶思御游走于拳风外缘,抽空看了眼台下的燃香,时间不足十之二三了。
那男子显然也知道时间不多,攻势更是加紧几分。他心里憋屈非常,以自己四品修为对付一个六品,竟是先后数十招都落在空处,或许等摸透对方身法破绽,胜负仅是眨眼之事。然而还哪有那个时间?
他气得哇哇直叫,不惜丹息消耗,将拳风的覆盖范围扩大许多,试图封堵对手的腾挪空间。
便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