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佛宗,玄空阁内,缭绕的烟云让一切看起来如梦似幻,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盘坐在地上,看起来如暮色夕阳,风中残烛,似乎随时会因一阵风而被吹散一般。
忽然,阁中烟云翻动,原本的平静被一瞬搅扰,一股微微的风从开着的窗户间吹来。
满屋子的烟气消散一空,而一道人影随着薄烟消散,出现在了阁中的香炉前,他随手点上一炷香,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师傅。”灰袍老者一动不动。
来人叫完一声之后,盘膝坐在其身旁,“谛戒出山了。”
“你又何必让他,徒增杀孽。”灰袍老者开口了,声音一如他的形貌,枯朽的仿若下一个瞬间便会断掉。
“师傅,你不知道这二十年来我有多痛苦。”
“那是你的心,修的还不够。”
“我害怕,师傅,我怕明佛宗在我的手里断送。”
“你总是为自己担起了太多的东西,对于那孩子,你也舍不下吧。”
明觉眼瞳微缩,叹了口气,“二十年呢,我待他如子,他敬我如父,我怎会一点情义都无。”
“收手吧。”
明觉原本柔软的眼神一瞬变了,充满了痛苦,仿似变了一个人,目中转瞬充斥的**,似乎要将他燃烧殆尽,“二十年前,我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以放弃。”
“明觉,是为师害了你。”
“师傅~”明觉眼中一瞬又变得清明,“我感觉我快压制不住了。”
沉默中,灰袍老者轻声诵着经文,金色的佛印在玄空阁内闪耀,让人一瞬便安静下来。
“你放开我,你这个坏人,你放开我,呜呜····”钱家大宅内,钱家少爷的偏院中,传来一个稚嫩孩童的哭喊声。
“闭嘴,在不闭嘴就让你到下面去见你爹娘。”恶狠狠的仆人瞪着孙家丫头。
孙家丫头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少爷呢。”看着孙家丫头的家丁望了望只是轻声哭泣的女孩问了句。
“估计方才折腾的太厉害,现在在休息呢。”
“本来还想着,那娘们能让我们兄弟也爽一下,没想到性子如此刚烈。”
“不过你说我们做这么多坏事,会不会遭报应。”
“哪有什么报应,如果真有,那也先报应到钱家的头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现在你不做恶人,就只能被欺负,你看钱家,越是坏越是富有强盛。”
“你们小点声,让人听了去,回头有你们好看的。”
几人七嘴八舌的讲着,却忽听前门传来一片呼喝之声。
金色的光华在白日里竟耀的人睁不开双眼。
“阿弥陀佛,尔等罔顾伦常,残害无辜,竟只为一个小孩子无心之过杀害了一家子的性命,当真是罪孽深重。”谛戒宝相庄严,纯净的佛力已经将钱家上上下下完全震慑住了。
“请你们将孙家丫头归还与我,并让钱家少爷,前往孙成夫妇坟前守坟赎罪。”
钱家一老者快步从后院行来,目中满是愤怒,但却不是对谛戒而是对钱家子孙,其实他也不过是钱家一个一个旁系亲戚,所以对于钱家之事并不能说上什么,可钱家小辈所作所为他也是看在眼里,早就料想会有这么一天。
“小师父还请息怒,不知我家少爷如何得罪了您。”
“你唤他前来,自会明了。”谛戒面上毫无表情,就如那塑了金身的佛像,庄严肃穆。
“还不快去找少爷来。”老者看着方才为了拦阻谛戒而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众人,心中着实着急。
“可,可是····”
“可是什么?”老者几乎是吼出来的。
“少爷,少爷说他累了,要休息,谁都不能去打扰。”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真是不知死活。”钱家几位重要族人,皆是赴宴去了,所以老者不得不出来主持,否则他才不想管这烂摊子。
谛戒目中似也被染了一层金色,看着钱家之人,此时竟还如此瞻前顾后,胸中一股莫名的气息,似要冲破束缚而出一样,那其中还隐隐带着一丝谛戒从未有过的念力。
谛戒不再废话,身形踏前一步,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老者面前。
老者一声叹息。
守着孙家丫头的家丁才听到嘈杂声音,只过了片刻时间,就见一道人影闪过,身后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踪迹,而下一秒,钱家少爷的房中便传来一声惊叫。
谛戒抱着孙家丫头,“和尚哥哥,呜呜····”孙家丫头像是看见了亲人,紧紧搂着谛戒,泪水一瞬便将他肩头的僧衣了一大片,灼热的感觉,似烫到了心上。
他随手将钱家少爷丢在众人面前,钱家少爷吃痛大喝,“臭和尚,你不想活了,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岂容你在此撒野。”
谛戒淡漠的看着他,“孙成可是你杀的?丫头的娘亲可是你玷污的?”
“关你屁事,本少爷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嚣张跋扈惯了的他,叫嚣着,似乎完全没有看到院子里众人面如死灰的模样。
“我只问你,是,还是不是?”
“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像他们那样的贱民,我想杀就杀。”
谛戒清明的目中,突然掀起滔天杀意,金色的佛力再不是平和安宁的感觉,而是带着让人心悸的杀气,完美的和佛力相融了。
钱家少爷还未反应过来,口中便再吐不出半个字,而谛戒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捏在他的颈间,慢慢的在喉咙处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