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顾月楼和苏延君已经出去了,暖阁内只剩下了相对无言的古珩瑾和苏浅予。
苏浅予问完话后就陷入了沉默当中,而古珩瑾也只是看着自己略显苍白的指尖发呆。暖炉中燃着熏香,为室内更添了几分热气。先打破沉静的是古珩瑾,许是因为热气蒸腾的嗓子发干,他的嗓音较之以往有些发紧。
“原因你也清楚的不是吗?”
心中一紧,苏浅予长长的眼睫垂了下来,在眼睑下方投出淡淡的阴影,却因为昏黄的灯光而辨不分明。而这也正似她心中那种自幻境后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这暖气蒸腾的暖阁中,进一步发了酵。
“你身具凤命,凡事还要多加小心,毕竟有心之人太多现在你差不多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相信以你的聪慧,自然不会再受蒙骗”,顿了顿,古珩瑾难得有些词穷,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种比较温和的说法,这才继续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如此一来,我就没有必要再留下了,所以过些日子我便会离开”
“不要走!”
三个字,带着复杂浓烈的情绪脱口而出。不仅古珩瑾愣住了,就连说话的苏浅予也愣住了。初初见到古珩瑾,她的心中就有一股潜在的抵触情绪,似乎离得近了,她就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她一直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察着他。但幽州一役让他们二人有了不可避免的接触,在不知不觉间,她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而迷情幻境中,早先一直以迷情的身份旁观着他所做的一切,而最后古珩瑾刺入心头取血的场景更是令她心神生颤,立刻从幻境中清醒了过来。
由疏离到熟悉再到被吸引目光,感情来得太强烈,让她有些不安。而在回京后,看到南宫牧失去父亲的憔悴样子,她又有些愧疚,就此将这刚刚萌芽还不分明的感情压到了心中的最深处。一直以来,她做的很好,但当听到古珩瑾说就此离开的时候,她的心中突然多了分明的恐惧,令她不假思索地说出了挽留的话。
虽然思绪万千,但也不过是眨眼之间。苏浅予睁开眼,看向古珩瑾,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中汹涌的感情就这样直直地撞进了他的心底。古珩瑾显然有些错愕,就维持着微微低头的动作,任由苏浅予抓紧他的衣袖。
手上暗暗用力,苏浅予将面前清俊的男人一点一点拉得近了些,纤细修长的脖颈微微上扬,红唇呼出带着花香的热气,扑在了古珩瑾的唇上。他显然还有些怔愣,而苏浅予也并不需要他明白过来,心中下定决心,手上再次用力,二人的唇就碰在了一起。
有了上次在大帐被古珩瑾亲吻的经验,苏浅予也有学有样的一一还了回去。不到片刻,明明功力深厚的两人都变得有些气喘吁吁。苏浅予主动结束了这个满含激烈情绪亲吻,粉红的舌扫过微微生疼的唇角,眉眼间俱是笑意。白皙的额头抵上古珩瑾的,泛着盈盈水光的眼眸就直直看向古珩瑾的眼底,“不要走,好不好?”
古珩瑾的声音暗哑至极,让人单单只是听着就酥了半边身子,苏浅予自然也不例外,“为什么?”
他的声音诱人至极,眉眼间却满是严肃,明明矛盾至极,却又意外的和谐。苏浅予瞧了半晌,粉面含春的俏脸上倏地绽出一抹笑容,不答反而又将吻上了肖想已久的唇,轻的几乎微不可查的呢喃消失在了相贴的唇齿间,古珩瑾却听到了。“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让你走。”
笑渐不闻,声渐消。
门外,苏延君和顾月楼对视了一眼,就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而又喜悦的笑意。确认屋中的人已经互诉衷肠解开了心结,二人便也不再多待,不约而同齐齐离去。
雪消云散,又是好天气。
正月眨眼便过,历时半个月,苏浅予终于撤了病假重返朝堂。少年君王显然心情很好,就连一直搁置不议的科考都给了同意的批复。但却也和之前所说的一样,着古珩瑾为主考官,主理此次科考。
一时间,希望自家小辈从政的众大臣都眼睛一转,生起了探究的情绪,却被古家的大管家打着太极滴水不漏地回了过去。功夫没少费,心思没少花,却没有成效,一时间众人也都知晓古珩瑾坚定的决心,纷纷歇了心思。
朝中无事,古珩瑾忙于科考,苏浅予也乐得清闲躲到了军营中去,直到科考开始的前一天才回了城。进宫复了命后,她施施然回了府,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钻进卧房,命慕白伪装成她躺在床上,这才沿着暗道进了古府。
古珩瑾正握着一卷书倚在美人榻上看着,看到他,苏浅予只觉得连日来的思念落在了实处。鼻子一酸,喉头一堵,竟几乎落下泪来。
古珩瑾早已察觉她的到了,却不见她的动作,等了片刻后,却发现她的气息变乱了。长眉一挑,古珩瑾放下手中的书抬眼望去,去发现苏浅予的眼圈都已经微微发红。
“发生什么事了?”
摇了摇头,苏浅予咬了咬唇,忽略心底的痛意,扯了一抹笑容出来,“没事,你忙得怎么样了?”
见她不愿多说,古珩瑾也并不强求,拍了拍身下的美人榻,示意她坐下,这次顺着她的意思转了话题。
“准备的差不多了,三天后正式开考。”
“这次武举的考官是谁?”
“暂定苏成。”
诧异的眼风一扫而过,苏浅予还没问出口,古珩瑾就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较之李闻、李默,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