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在府衙外等了许久,才见有两个衙役打着哈欠慢悠悠来开门。
见到林珑提剑立在门外的那一刻,衙役们先是一愣,接着面面相觑。
海大人为官清廉,又从来最看重民生疾苦,所以襄阳城的百姓日渐养成了稍有一点委屈就来府衙告状的习惯,这个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这一大清早的,府衙还没开门就等在外面的,却是很久没有遇见过了。
“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年纪稍长一些的衙役率先开口问。
“我找你们海大人,麻烦通报一声。”林珑答。
年长一些的衙役有些为难道:“姑娘可否稍等片刻?我们家大人正在用早膳,只怕还要一阵子才能见你。或者姑娘有什么冤屈的话,与我们主簿去说,也是一样的。”
知道两人误会了自己的来意,林珑摆摆手道:“我没有什么冤屈,只是要见海则刚海大人。我与他有私事要谈,他既然在用早膳,刚好我也还没吃,不如你们让我进去,我和他一道吃了,说不定一顿饭的功夫我的问题就解决了呢。”
年长的衙役正诧异着,年轻一些的已经被林珑的态度给惹恼了,护主的心思一下子涌上来,不满道:“这位姑娘年纪轻轻,看起来还未出阁,怎么却这样不知好歹?我们家大人可是皇上钦点的堂堂知府,岂是你说一道用膳就能一道用膳的?你当我们知府衙门是路边的饭馆不成?”
林珑几乎没有与官府打交道的经验,根本没料到自己会被区区一个衙役给刁难,她有些吃惊地望着那年轻衙役高高抬起的头颅上正对着她的一双浑圆的鼻孔,很是无奈。
“这位小哥,我与你们家海大人认识的时候,你只怕还穿着开裆裤呢,你觉得我是否有资格与他一道用膳?”
听林珑这样说,年轻的衙役那盛气凌人的气势顷刻间去了一半,他放下头颅来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来。
一身极朴素的褐色粗布长衫和单调的黑面白底布鞋,头发高高束在脑后,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配饰,不戴任何首饰,乍一看跟个年轻的小道姑似的,只有手上那把剑还算值点钱,可她既是习武之人,这剑只怕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也不一定。
如此看来,衣着如此寒酸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与海大人有交情?
该不会是海大人多年前尚且无名无权时不慎结交的什么穷朋友,如今见大人做了知府,找上门来硬要攀扯些关系,捞些好处什么的?
年轻的衙役想到这里,又重新摆出那盛气凌人的架势来,道:“我们大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可话说到一半,却被身旁的衙役抬手打断了。
另一个衙役年长许多,遇事也远比那年轻衙役要沉稳,他看着林珑笑道:“这位姑娘,实在抱歉,这府衙是大人处理公务的地方,你若是有什么冤屈要申,拿了状纸来,我们倒是可以酌情放你进去。可你说是与我们大人有私交所以要见他,那烦请拿出名帖或是拜帖来,我们帮你递进去给大人,他同意了让你进去,我们才能放你。”
林珑闻言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哪来的什么名帖,这才几年时间,要见海哥哥就要拿名帖才能见到了?
林珑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衙门外面被拦下来,此时难道要她搬出自己楚王府大小姐的身份来才行?
可看这两个衙役,一个倨傲鲁莽,一个沉稳老练。两个都是连她与海则刚有私交也不相信的,她就算此时说自己是林珑的长女,只怕以两人以貌取人的性子,也不会相信她。
她被误会倒是无所谓,但襄阳府衙竟将楚王嫡女拒之门外,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只怕海则刚会被人说御下不严,甚或传出他与楚王有嫌隙。
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坏了海哥哥的一世清名。
想到这里,林珑压下心中的火气,道:“我没有名帖,但可否劳烦两位帮我进去通报一声,就说谷雨求见,你们家大人自会出来见我的。”
年轻衙役张嘴正要反驳,年长些的却将他拉住,低声道:“不管怎样,她既然说了,我们还是去和大人知会一声为好。就算大人不见她,于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到那时候我们再赶她离开也理直气壮些。”
年轻衙役闻言只好点头。
年长些的转身对林珑说了句“姑娘稍候片刻我这就去禀了”便往府衙里去了。
留下年轻的衙役站在门口,与林珑四目相对。
林珑身姿笔直立在衙门正中央,年轻衙役却觉得这怎么看都是对自己的挑衅,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往旁边角落些的地方站着去,立在这衙门正中影响不好。”
林珑闻言怒目圆睁,心下想:若不是为了海哥哥,我只怕现在就出手去去你这衙役的锐气了。
可她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在海则刚的府衙前面惹事,只装作没听见年轻衙役的话,依旧立在原处。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识好歹?没有听见我说话吗?”年轻的衙役说着,撸起袖子上前去推搡林珑。
林珑是习武之人,等闲人根本不允许近身半步,见衙役突然靠过来,下意识地一把捉住衙役伸过来的手,反手一扳,衙役整个身子便顺势被转了过去。
那年轻衙役哪里料到一个小姑娘能有这样好的身手,疼得嗷嗷直叫。
林珑冷哼一声,松开手,抬脚将那衙役踢开。
以为经这一事之后那衙役会老实些,岂料林珑刚一松手,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