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刚一直看文韬有些碍眼。
不知是这位新上任的指挥使不懂规矩还是有意为之,他们监察营被皇上叫来密谈,此人却一直在站在一边,不知意欲何为。
可皇上既然对此并未多说什么,吴志刚自然也只能强忍着不多作议论。
但此刻他好容易下了决心给出了一年的期限,却被身后的年轻人这样耻笑,吴志刚忍无可忍。
“文大人有什么意见,何不直说?一直躲在那角落里鬼鬼祟祟的,也太不光明磊落了些吧?”吴志刚咬牙道。
文韬朝皇帝看了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显然对吴志刚的话是认同的,文韬就没了顾虑,上前一步,道:“黑魔人已经到了山西境内,且谋害的乃是朝廷命官的家属,这显然已经威胁到了皇权,这么重大的事,吴大人却说要一年时间才能查明?一年后,待你查明真相了,只怕黑魔山的那位魔王都已经杀到进城来了吧?”
“你!你敢这样羞辱我家大人,吃我一刀!”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不待吴志刚再开口,坐在下首的一人已经拔刀而起。
文韬自然不是那坐以待毙的性子,早在那人有所异动之前已经一溜烟逃到了皇帝身边。
皇上望着那提刀之人,脸色阴沉。
吴志刚见状慌忙起身,喝道:“李冲!你做什么?!圣上面前,你怎么敢拔刀?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自去领罚!”
李冲闻言一脸委屈望向吴志刚,喊了一声“吴大人”,没想到自己想要维护上司的尊严,却反过来被对方责罚。
吴志刚抬手指着门外,横眉怒喝道:“还不快滚?还要我亲自动手么?!”
李冲红着眼,收起佩刀,咋咋呼呼冲了出去。
圆桌上剩下的几人眼看着李冲的背影,再回过头来望向吴志刚的眼中便多了些失望和质问。
前头楚王长女林珑过来的时候,直接对着皇上使出了一招“枯朽斩”,皇帝非但没有怪罪,反倒破例将幽荧剑这么贵重的东西赐给了她,如今李冲因为衷心而一时冲动拔刀,吴志刚不想着维护下属,却反倒公然将其赶出门去,如此举动,何以服众?
吴志刚不去理会剩下的部下那异样的目光,只转身跪下来,喊了一声“皇上开恩”。
皇帝摆摆手,道:“随你处置吧。”
吴志刚松了一口气,低声道:“谢皇上!”
皇帝轻轻摇头:“吴志刚啊吴志刚,就是因为你总这样纵容下面的人,他们才会个个养成这样张扬跋扈的性子。你要继续这么护短,这整个监察营只怕都要毁在你手上了。”
吴志刚闻言吓得咚咚磕着响头,道:“皇上赎罪!是臣无能,愧对林将军的嘱托!”
提到林峻的名字,皇帝目光一沉,再不想就此多说半句。
他转向逃到自己身边来的文韬,道:“你刚才那样公然蔑视监察营的决定,可是自己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文韬便慌忙跪下来,道:“回禀皇上,这件事若是交由拱卫司来调查,臣以指挥使之职担保,不出三月,必定攻破此案!”
皇帝闻言欣慰点头,道:“好!这件事就交给拱卫司来办了,三个月之内,给朕一个交代,否则,你便自行把这一身官服扒了吧。”
文韬高声道:“臣遵旨!”
吴志刚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只能眼睁睁看着文韬这个贼人将原本属于监察营的工作抢了去。
皇帝朝吴志刚看过去,冷冷道:“你们也不要闲着,黑魔山那边必定是有了动静,你们加派人手深入调查,有任何结果都及时给朕汇报过来。另外,山西巡抚阎青之母遇害一事,属监察营失职,监察营上下所有人等,罚三个月俸禄。”
吴志刚等人闻言均恭恭敬敬应了声“遵旨”,领罚。
文韬心中暗暗称奇。
三个月俸禄?这惩罚也未免太轻了吧?监察营现在上上下下什么事也不干,就专心调查黑魔山的动向,结果黑魔人公然害死了朝廷要员的老母亲,还就在山西这么近的地方,这么严重的事,不撤几个重要官员以儆效尤,就只罚区区三个月的俸禄?
皇上刚才还说吴志刚护短,照这样看,皇上自己更护短才对。
“文韬,你还有什么问题?”
见文韬满脸写着不以为然,皇上直接问。
文韬慌忙收敛了心思,拱手道:“臣,臣没有异议!”
皇上也懒得跟他计较,道:“那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一屋子的人齐刷刷跪下来扣头谢礼,目送皇帝离开。
刚出了监察营的暗室,就有小太监应上来,伏在皇帝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皇上闻言眉头一皱:“她来做什么?”
那太监极小声回道:“奴才不知,但是贵妃娘娘已经在御书房后门外头跪了一晚上了,奴才几个怎么劝也不肯走。”
皇上叹息一声,冷冷道:“让她继续跪着吧。”
小太监闻言心中一沉,只觉得这事皇上说得轻松,他却夹在中间很难做人,但又不敢流露出半点不满,只恭恭敬敬应了一声“是”,便匆匆离开了。
皇上赶去了御书房,特意绕到了正门进去,避开了慧贵妃。
楚王几个上前行礼。
皇上慌忙上前去拦下了他,道:“楚王快别见外了,坐下吧。”
几人分主次坐下,林珑则提剑站在楚王身侧她还是习惯站在父亲身后,这个位子让她更安心些。
皇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