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是被白婶叫醒的。
最近总是感觉容易乏累,失眠的厉害,一旦睡着闹钟叫半天才起得来。
“小姐,你那位朋友来接你上学了。”白婶进屋将窗帘拉开,笑呵呵的对像懒猫一样绻在床上睁不开眼睛的凌兮,“你老实告诉白婶,他是在追你,还是你们已经交往了”
凌兮睡意顿消,睁大眼睛问:“黑耀来接我了”
“是啊,都来好一会了。”白婶推开窗户望着她笑,“挺不错的一个男孩子,是哪家少爷”
凌兮掀开被子下地,“只是普通朋友。”
白婶整理着被褥说,“下那么大雨送你回来,又接你上学,普通朋友白婶可不信。”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凌兮抓着头发进了洗漱间,“您对他可别太热情,会闹笑话的。”
“好好好!”白婶笑呵呵的答应着,随之又问,“宫少爷最近怎么都不见到家里来,以前隔三差五的过来,似乎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
凌兮刷牙的动作一滞,“他妈妈前些天去世了。”
白婶一愣,半响后叹了声气:“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宫家怕是悄悄把事办了,唉,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停顿下又说:“你俩从小感情好,老爷子待他如已出,这么大幢房子,他一个人住在外面,难免孤单,不如叫他搬过来住吧,你俩也有个伴。”
凌兮垂眸刷着牙,她也想,可是,她不能。
她和宫景城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
洗漱好下楼,黑耀接过她手上的包,说,“到外面去吃早餐吧。”
对上他的眼睛,凌兮轻轻点头。
黑耀将车开出樱花林,绕了一圈后,车子上了桥,“主人在等你一同共进早餐。”
驶过大桥,黑耀将车停下,“主人昨晚一夜没睡。”
凌兮抬眸望着后视镜,与黑耀视线相碰。
“主人昨天从国回来后去了趟老宅,和老太太吵了一架。”
凌兮轻声问:“是因为我吗”
“是的,老太太不待见你,主人很生气,扬言,只要老太太继续闹,就绝不再回老宅。”
停顿下又说:“这段时间在雪国他一直没有松懈过,昨晚在书房办公一夜,早上又进厨房弄早餐,到现在已经超过三十六小时没有休息。”
黑耀扭头望着凌兮的眼睛,语气诚挚,“主人真的很在意你,不惜与任何伤害、诋毁你的人为敌,你千万不要辜负他对你的一片真心。”
凌兮心里一疼,渐渐的,疼痛一点点放大、再放大。
他为了她,和敬爱的奶奶闹翻,却不让她知道。
这段时间他没怎么休息,在她面前却依旧精神百倍,丝毫不让她察觉,而她,埋怨他、不信任他、甚至将爬窗的他赶走。
餐厅里,一身黑色休闲服的司冥绝正在加热早餐,威风凛凛的闪电蹲在他脚边,看到凌兮过来,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后趴在地上。
司冥绝走到凌兮面前,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早安,昨晚睡得好吗”
凌兮凝着他温柔的眸子,“你呢”
“你不在身边,寝食难安。”司冥绝的大手搂住她盈盈可握的纤腰,“兮兮,你真舍得继续折磨我”
凌兮推开他,拉开餐椅坐下,见餐桌上没有中药,问:“不用喝药了吗”
每半个月要抽一次血,呵
一想到未来要源源不断的抽血,心中便涌起巨大悲哀。
他现在肯定还不知道,她的血只是杯车水薪。
若知道,还会有心思和她**
她和睿睿的命,只能选择一个。
司冥绝眸色一沉,凝着凌兮神色淡然的脸,好一会才拉开微波炉,将加好热的中药端放到她面前。
“迦现在正夜以继日的在研究,前几天睿睿感冒发烧引发鼻血,新药能控制,给他点时间。”
他果然还不知道!
“好!”凌兮冲他淡淡一笑,端起碗放到嘴边,一口气将整碗药如数喝下。
才输的血,不出意外,半个月不用抽,只能祈祷皇甫迦能在研究上有所突破。
她真的不想早死,可现在,每天的心疼,让她很害怕。
如果皇甫迦依旧没有研究出控制睿睿病情的办法,她若死了,睿睿没有血源,只能被冷冻。
气氛有些僵冷。
凌兮喝完放下碗,拿起刀叉优雅的切吐司,语气自然的问,“皇甫迦之前给我检查身体,可有说身体有什么小毛病需要注意的吗”
“很健康。”司冥绝拿起纸,轻轻为凌兮擦拭嘴角,“一个月内抽的血有点多,有些贫血,所以,需要饮食进补。”
“爹地、妈咪现在正在调养身体,你一个人掌管集团事务肯定很忙,不用时刻顾及我,而且,落下太多课程,需要时间恶补。”
凌兮将吐司送到嘴边,说:“黑耀毕竟是你的人,频繁出现在家里,容易让下人们误会。”
抬眸对上司冥绝的眸子,“我想过回从前的生活,简简单单、自由自在,有自己朋友圈。”
司冥绝伸手抚上凌兮的脸颊,“只要你能开心,全都依你。”
从前,他只想着如何征服她,现在,他只想着怎样能让她快乐。
恨不得将她变小揣到口袋里时时带在身边,可眼下,只要不彻底解决睿睿的问题,他们之间始终会横着一道隔阂。
“抱歉。”凌兮拿起司冥绝的手放下,说:“奶奶年经大了,又有高血压,你不应该为了我刺激她老人家。”
司冥绝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