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晶微微一愣,“噗哧”一声笑出来。“瞧你,又在说笑,你年轻有为,为何要娶我一个寡妇?”,眼波流转,陶晶捏了一朵花放在鼻尖轻嗅,淡淡说道:“我是不会做妾的。”
前世她像是被命运捉弄,从皇宫到民间,她从来只是妾,明明她有良好的身世,不错的容貌,可她偏偏被碾压进泥土里。
“我怎么舍得让你做妾?”他流连此地,不顾族人召唤,就是为了见她,她牵动他的心,融入他的骨血,他已经认定今生非她不娶。
陶晶没料到萧瑞竟对她动了真心,可她的一颗心都挂在欧阳身上,如何能回应他?
“公公、夫君离世,我是要守孝的。”守孝期为三年,三年内不能婚嫁,这些道理想来他是知道的,尽管她并不想守孝,可她不想让父母背负骂名。
“你嫁给陈守义只为了躲避入宫,能有多少情分?又何必守孝?”之前他便觉得陶晶与陈守义并不般配,她的心思并不在陈守义身上,所以他悄悄做了调查,这才知道陶晶在入宫人选之内,可陶晶知道自己即将入宫,却还是在庙会上迷住陈守义,让陈家为她做主,定下这门亲事,从而躲过入宫为妃的命运,这便说明一切都只是她的计划,她的目的就是躲避入宫。
陶晶张口想要辩解,想了想,索性闭嘴,随他怎么想,她无需承认或者否认。她想:若是此刻站在她跟前的是欧阳,她恐怕会诉说自己的不得已,想来欧阳也会理解她。可萧瑞这样质问她,她只觉得气愤,她做什么事,难道还要知会他,听从他的安排吗?他又是她什么人?
“你喜欢这样沉闷的生活?”他试探的问,从袖中取出一本很薄的诗集,递给陶晶。
陶晶知道许多文人会千方百计买下别人的诗词自己揣摩,前世她也会托人买些女词人的诗集,只是如今她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没心思去揣摩别人的诗。
打开诗集,她微皱眉头。诗词很美,只是字迹太过熟悉,她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因为那个人已经去世,虽然面部血肉模糊,可那个人是被公公紧紧抱在怀里的,父亲拼命保护儿子,这似乎天经地义——
她不会记错,字迹是他的,写诗的风格一般无二。
他还活着!陶晶内心波涛汹涌,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他没死!陈守义没死!可他为何不回来?家中有悲痛欲绝的妻儿老母,他怎么忍心欺骗大家?
“你发现了?”萧瑞看着她双手颤抖,轻声问道。好友告诉他不要沾染别人妻子,萧瑞玩笑似的说道,她刚没了丈夫,他要代替她丈夫好好照顾她,好友摇摇头,冷着脸告诉他,那个人并没死,所以她不能改嫁他人。见他不信,好友带他去了诗会,陈守义改名换姓坐在舟中与三五人一同饮酒。
萧瑞为陶晶感到不值,她竟然嫁给了这种恬不知耻的人。
“欺君是死罪,没成想他竟然有如此胆量。”即便她重活一回,也没那份胆量,若被人捉住,不但自己遭殃,连着家人也要跟着受罪。可仔细一想,当初运回两具尸体时,婆婆只趴在公公身上哭了个死去活来,她只顾着难过,未曾想过尸体竟也有假,如此看来,婆婆定是知道此事,只瞒着她罢了,真真叫人笑话,装死来逃避兵役,让媳妇凭白成了寡妇,明明还在世,却叫孩子成了没爹的娃!
收拾包袱与父母辞行时,父母欣慰的几乎要落下眼泪,不断感叹,以为她终于懂事了、想通了,让她以后不要轻易回娘家,有事便让人捎信,他们会去看望她,她笑着答应了。
侯府内,老夫人拄着拐杖,满面春风的对丫鬟笑道:“瞧瞧,不用接,自个儿回来了,我当她有多大能耐!”
丫鬟们面面相觑,不敢应话,她们受着陶晶的约束,知道她看着面善,实际上并不是好欺负的,平日里是老夫人面前尽孝,老夫人自然不知道陶晶整治仆人的手段。
马车到了门口,陶晶却不下马车,直到另一辆马车从对面驶过来,陶晶才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同时命人将捆在黑布袋里的人抬进府里。
“你这是做什么!”老夫人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母亲,有些事咱们须回屋说。”陶晶打量着好奇的下人们,轻笑着说道。
老夫人打了了冷颤,腿脚像是绑了石头,一步也走不动。可下人已经将黑布袋抬进了大厅,陶晶的笑容里有着一丝厌恶,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老夫人当下便知道事情不妙,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大厅里,陶晶端坐着,黑布袋打开,露出一颗脑袋,他眼睛闭着,嘴巴微张,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老夫人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头一跳,差点儿就跪倒在地。
看婆婆的反应,陶晶便确定她是知晓此事的,只是瞒着她一人罢了。
丫鬟搀扶着婆婆起来,婆婆冲过来扑打陈守义,陈守义原本睡的正香,被人连续扇了几巴掌才慢悠悠的睁开双眼。
“你这混账东西,气死我了你!”婆婆跪坐在地,伏在陈守义胸口大哭。
“娘——”陈守义迷蒙的张望着,看到陶晶竟然笑的十分开心。陶晶原本气他们欺瞒自己,见陈守义一副天真模样,心中气也泄了大半。她知道陈守义只是被宠大的孩子,万万想不出这样的馊主意来。
“娘,乡下实在无趣,尽是白丁,连个可以闲谈的人都没有,所以孩儿才偷偷跑回来,您别生气,孩儿这便回乡下——”陈守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