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王这一点遗孤很得母后喜欢。”
太后拿了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角,慢条斯理地说:“文文静静的丫头,不多话安安分分,父兄母亲皆亡,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她人前露愁见苦过,俱是笑颜迎人,可服侍的宫婢倒是见她暗地里默默地掉过许多次眼泪,怪让人心疼的。”
夏景帝说:“姑娘不错,家族忠心,母后多为她打算一分吧,总不叫人说朝廷怠慢忠良之后。”
“这还用皇帝说,一个姑娘家,也就是一个好夫婿了。”太后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周围一眼,待人都出去方道,“说来春节已到,各家都忙碌,前几年靖宜在外头自不必说,那今年睿王府里谁能主持中馈?”
作为皇帝自不会管侄子的内院事情,不过太后这意思他明白。
“倒是没有听说,与往年一致吧,曹公公还算妥当。”
太后说:“萧家丫头去世之后,他就未曾踏入后院姬妾一步。”
夏景帝不在意道:“靖宜在外征战三年,哪有这闲情功夫。”
“就是这次回来也没有。”太后身处后宫之中,对这小儿子家的格外关注,说到这里不免有些心气,便问:“三年前哀家问他,他说心里有人,如今回来了,哀家又问他是哪家姑娘,不论出身只要他喜欢便赐婚,可这臭小子依旧守口如瓶。皇帝你说说,若是真有这么个人,有何不可说?难不成见不得人?”
被太后这么一说,本不当回事的夏景帝也不禁疑惑,“母后的意思……”
太后冷笑一声道:“见不得人的,不是烟花女子便是在室之妇。”
夏景帝顿时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反驳道:“不会,靖宜看着可不是这样的人,平日里也不像。”
太后横了他一眼,“皇帝也说了,看着不像,藏地再好,也是有迹可循的,可有谁听说他去过烟花之地或在外养了宅子?”
别说花街野巷,就是街头也不常看到,去的最多的还是军营,军营里有什么,都是一帮粗野的男人!
说实话,夏景帝不是这么八卦之人,只是这侄子实在太一本正经,无趣的很,就是御史想抓住他的一些把柄,也是极难的。
这种隐私,挖出来其实很让人兴奋。
夏景帝都想好了,只要赵靖宜喜欢,收入王府内他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请母后高见。”
太后面露薄怒,一拍桌面恨恨道:“只怕哀家和皇帝叫这小子欺瞒了,哪有什么心上之人,无非是推诿指婚罢了,他的心里怕是还想着萧氏,不然问起荣儿,怎不见这孩子一点异样也无?”
是啊,哪个孩子不喜父亲只守着自己的母亲不娶继室?
夏景帝忽然觉得太后说得极有道理。
不过他还是斟酌了一下说:“曾听贵妃之语,萧氏与靖宜相处可并不愉快。”
男人长情一些正常,可没见过能这么长的,而且活着的时候夫妻关系还不好。
“男人啊,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太后道,“可还记得先祖武帝时的孝敏皇后?”
夏景帝点了点头。
“孝敏皇后在的时候,帝后不少争吵,甚至还闹得武帝废后,可孝敏皇后真走了,武帝还不是空守到最后,缅怀后悔。靖宜这孩子,骨子里便有武帝这份痴情。”
说到这里,太后怒其不争,又无限慨然,“这便是哀家的不是了,当初见这萧氏容貌端正,举止有度,虽有一份活泼才气,却是侯府嫡长女,便想着靖宜面冷不拘言笑,正好相配,却是指了个冤家。谁家不是妻妾俱全,靖宜又并非这宠妾灭妻之人,却还能闹得妾毒杀嫡长,正妻杖毙庶子这种骇人听闻之事,哀家听说差点背过去。”
哪怕过了三年,如今提当年闹得满城风云之事,夏景帝的脸色还是极为难看。
“母后不必再说,若有决断,我们做长辈的总要帮衬一把。”
“你看静安这丫头如何?”
绕了这么个圈子,终究说到点子上了。
夏景帝闻言惊讶道:“静安?杨家可是没人了。”
太后看皇帝的表情,顿时心上满意,可见儿子是真心为了侄子的,便道:“睿亲王府还需要怎么样的妻族帮衬不成?只要妻贤,今后夫妻和美就足够了。静安身后没了娘家,自然对睿王府一心一意,且她是御赐郡主,无人看轻了去,出入应酬身份也得当。如今荣儿已有八岁,等静安有了孩子,即使是个儿子,荣儿也大了,无人撼动他的地位。”
“静安愿意吗?”
虽是亲王妃,可依旧是个继室,先头元妃已经有了儿子,世袭爵位轮不上,说实话并不是非适当。
太后淡然道:“哀家自是问过她了。”
那便没什么好说的。
“就怕靖宜不愿意。”夏景帝还是向着侄子的。
“说来萧家也存了这个心思,他家三丫头至今未有婚配。”太后因着萧锦萍并不喜萧家,只是平心而论,若是赵靖宜娶了小萧氏,却是对赵元荣最好不过了。
“母后还是再看看吧,总要合心意才行。”
赵靖宜骑着马当先朝城外小汤山而去,身后紧紧跟随着十八卫骑,马蹄翻起厚厚积雪,徒留下一长痕迹,过不了多久,又会被大雪掩盖。
小汤山顾名思义,里面有大大小小温泉眼,京城冬日严寒大雪,能在里面泡一泡那是极为舒适的。
早先的世家门阀纷纷占据了一处,修了温泉庄子,用来避寒。
睿王府自然也是有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