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死别,只要她还活着,便已经是莫大的惊喜。更何况,此时她还没有完全冷心,至少不会把他当做她人生当中一个无所谓的过客。
邵元松一手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一手为她擦去满脸的汗水,他无法代替她的痛苦,但现在,他要给她力量,不会让她再在绝望和无助中独自痛苦生产。
邵元松接了绿绮递来的糖水鸡蛋,小心的扶着年若的头准备喂她。也许是这一刻疼痛让人脆弱,也许是邵元松的温柔的眼神蛊惑,年若不自觉的放松了一点……
“三爷,您去看看姨娘吧,她要不行了!”尖利的女声非常有穿透性的传进来,凄厉异常,“这是姨娘和您的第一个孩子啊……您一天天陪着他长大的,他还在肚子里踢您,您不记得了么?他就要出生了,您,您至少去见他最后一面……”
邵元松脸色一变,年若已经凑到碗边的头别开,脸色眼见的冷了下来,忍者疼痛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去告诉她,她想用这种方法刺激我可是想错了!”说完便把手中的碗推到地上,忍着痛气喘吁吁的吩咐绿绮,“重新去熬一碗来,谁的手都不要经。”
一句“你们”让邵元松心头发苦,以她的聪慧自然是看穿了顾氏的打算,只有他傻傻的不知道也不关心,还对顾氏百般纵容,被归为同伙是自然的。
“张妈妈,产房污秽,请三爷出去吧。”
“焦尾,三位大嫂都是龙江城的名人,务必好好招待。”
“绿绮,去外院找护院,派人守在门口,谁都不要放进来,有硬闯的直接打死,后果我来负!”
……
看着她痛得满头大汗还强撑着清醒安排事情,邵元松心头酸涩,当年想必也是这样吧,他不知她的死活,她独自在徘徊在生产的鬼门关,还要耗费心神处理顾氏一茬接着一茬的挑衅。
怪不得当初几经生死,身体每况愈下……
邵元松心知她已经无法信任他,但这种事关她一辈子身体的紧要关头,不想让她提心吊胆的生孩子,亲了亲她的额头在她耳边悄声给她交了底,“我知我做错了事,如今我已经知道顾氏骗我,她的孩子也不是我的,今日也是她故意陷害,一是想自己有由头生产,二想让你一尸两命,让我断子绝孙。一切我都知道了。”
年若之前只是察觉到顾氏并不是什么所谓千金小姐,和邵元树之间有些不对,却没想到事情如此劲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邵元松拉了她的手苦涩的道,“水水,我知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但无论如何,为了琼姐儿,为了肚中的孩儿,你都要安心的生孩子,不要损了身子,知道吗?”
说罢主动配合年若的安排,当着年若对三个产婆道,“我知三奶奶早产艰难,所以劳你们费心,若她们母子平安,我给你们二十两金子。”
三个产婆立刻喜形于色。
即使不说,邵元松也知道年若最担心的就是这三个未经她手的产婆,他总要让她放心,索性他如今不过一个富商,除了钱,也没别的可图,这样的重金之下,她们定然会尽心尽力。说罢又对产房内其他人道,“你们也是,尽心伺候着,若三奶奶母子平安,一人赏二十两银子。”
见年若脸上显而易见的放松,他苦涩一笑,出了门。她对他失了信任,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她放心了。
邵元松把所有的好脾气都用在年若身上,所以对着院中跪着的玉儿时,就不那么客气了。何况当年她们可是顾氏欺辱年若的左膀右臂。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们欠年若母子的,他要一样一样替他们讨回来!
就先从这次的挑衅开始吧,邵元松打定主意,叫了守在门口粗使婆子道,“去,把这欺主的狗东西拉到敛华院门口,杖毙!”说完又指了指跪在太阳底下的另一个丫鬟,“这个也拉过去,顾姨娘正在生产,就叫她替顾姨娘给三奶奶和少爷祈福。”
玉儿脸色惨白,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做了多少回,早就轻车熟路,这回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要丢掉性命。
待要告饶,邵元松却根本不给她机会,对候在一旁的绿绮道,“知道怎么做吧?”
“奴婢明白。”对于顾氏得寸进尺的挑衅和这几个丫头私下里的嚣张跋扈绿绮早就忍无可忍,得了吩咐立刻就行动起来,以防三爷又昏了头继续维护顾氏。
这边厢顾氏本身也不是真正的自然生产,她的产期预计是在这半个月,但提前往后都有可能,要是提前事情会非常麻烦,所以她干脆自己提前找了年氏麻烦,自己顺便生产还能让年氏一尸两命,来个一箭三雕。
她是专门问过大夫的,知道只要怀够了日子,危险不大。但女人生孩子本身就是一道鬼门关,她又不是自然的瓜熟蒂落,所以打点了四个产婆,如今却只有一个她保险起见放在身边的,阵痛过后就有点捉襟见肘。
但她并没有另外再去请其他人,毕竟那三个是她精挑细选又提前打点过的,最是可靠,所以这会儿就等着玉儿那边将三爷和产婆都带回来,以三爷对她的宠爱,至少能带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