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两只小滚滚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这会儿正沿着那床屏往上爬,到底是野生滚滚,虽然在野外只有几个月,但攀爬这一项技能基本上点满了,床屏那么光滑的东西,足有半人高,两个小家伙一步一步竟爬到了顶上。
接下来的情景连方采薇都不忍心看了,耳朵里只听“扑通”“扑通”两声,她闭上眼睛,就知道这俩熊孩子不可能悄悄爬下去,肯定是用跳的。
果然,下一刻,就听荆泽铭“啊”的一声叫,接着怒吼道:“方采薇,看看你养得两只好熊。”
方采薇连忙下了床,来到世子爷床边一手一个将花熊拎起,奈何两个小东西一点儿也不理解真正爱它们的大奶奶的心,挥舞着四只熊掌不停挣扎,爪钩儿把荆泽铭的衣服都扯破了。
“老板息怒,息怒,花熊这是对您的感情深厚,因为你一走好多天,所以它们心中实在太思念你了,这才会做出如此以下犯上之举。”
方采薇赔笑着解释,荆泽铭瞪了她好一会儿,才无奈道:“你啊你啊,要是对我能有对花熊一半的上心,我就知足了。”
“是是是,以后我一定改正,把对花熊的爱移到老板身上,更加爱岗敬业尽职尽责……”
方采薇随口敷衍着,总算把两只小的给拎了出来,一边还纳闷道:“真是奇怪,为什么这两只从来不上我的床呢?怎么就喜欢来打扰爷?”
“是吧?你也这么说。呵呵!这哪里是思念我?这分明就是搞破坏。该不会它们倒把你当成这地盘的主人,以为我是侵入者,所以要用这种方式将我赶走吧?”
荆泽铭冷笑,他听方采薇说过花熊的习性,知道这是一种独居动物,领地意识非常强烈,所以才有此说法。
“怎么可能呢?这么依恋你,翻山越岭也要爬过来求抱抱求摸头求搂搂,怎么可能是要赶老板走?老板你不要小人之心度花熊之腹。”
方采薇打着哈哈,话音未落就听荆泽铭幽幽道:“什么求抱抱求摸头求搂搂,我反正不知道这些,我只知道它们喜欢在我身上撒尿。”
方采薇:……“哎呀,那个不是撒尿,是……”
“你再敢说是圣水的洗礼,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两只花熊丢去厨房下锅?”世子爷的声音冷酷的不带一丝感情,也是,任谁被尿了一身,还被说是圣水的洗礼,估计都不会再对说这话的人有什么感情。
方采薇果然不敢说了,拎着两只罪魁祸首来到它们的窝筐里,用一个大竹筐罩下来,缝隙很小,不担心两小只越狱,这是方采薇特意让花匠编出来的。
“睡吧。”
荆泽铭重新躺下去,而方采薇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告诉老板他那架珍贵的前朝床屏已经被熊爪子挠花了的事。嗯,自己明天早上得早点起来,帮着把床屏先收拾好,等老板回神枪营,又得一阵子才回来,回来时晚上才会放下床屏,烛光中也未必能看清这些痕迹,总之就是拖延法,能瞒一时是一时。
方采薇这样想着,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重新上床躺下,不一会儿就睡呼呼了。
许是温氏的做法让荆侯爷和常夫人也十分不满,反正这几天方采薇去和桑老太君请安,就没听两人提起过温氏一个字儿。这边荆泽贤也没了动静,方采薇心里只暗暗替芦苇的父母亲担心,可是这话也说不出口,不但说不出来,还要极力瞒着芦苇,小丫头好不容易在她院里养得白胖漂亮了,性格也重回过去的乐观坚强,她不想让这件事将对方重新打回地狱。
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总要想个法子彻底解决了,一劳永逸才行啊。
方采薇心里琢磨着,可一时间她实在没有好办法,连荆泽贤这个姑爷在温家都讨不了好,自己这个温氏的眼中钉要是敢上门劝说,妥妥被打出来。人命关天,被打出来也豁出去了,问题是这根本解决不了事情,还要被白白打出来,这种赔本生意大奶奶是不肯做的。
转眼间就入冬了,天公也做美,入冬没几日,便下了一场雪。
这一下雪,别的还好,两只花熊是彻底疯了,在院中打着滚儿,扑的满身都是雪,犹自兴奋地厮打不休。
方采薇穿着一件大红羽缎斗篷,坐在廊下捧着手炉笑吟吟看着两只滚滚打闹,在现代只能从视频中看到,如今却是真真正正在自己面前上演的一幕,让她如醉如痴喜笑颜开。
梅姨娘坐在她旁边,今天没什么事,所以她难得安静地做女红,这会儿那绣绷子的一朵牡丹逐渐丰满,方采薇偶尔看过去,就是双眼放光,梅姨娘的绣花手艺真是甩她十几条街不止。
先前已经说过这是给她做的抹胸,所以方采薇格外上心,一会儿看看绣品一会儿看看花熊,只忙得不亦乐乎。
天上雪越来越大,梅姨娘抬头看看,忍不住微笑道:“这哪里是下雪?分明是下棉花呢。”
方采薇喃喃道:“刚入冬,应该不至于下太大雪吧?不然那些穷苦百姓家怎么活?”她这个时候想起山海杂货铺周围的民居了。
梅姨娘叹气道:“咱们只是女人,有什么办法?这是那些官老爷的事。好在如今是太平盛世,怎么着也不至于就过不下去,奶奶不必多想,还是想点高兴的事吧,这样天气,两位姑娘必定喜欢的。”
方采薇微笑道:“那是,她们是才女嘛,才女都喜欢看个雪了雨了,嗯,这个时候园子里那几十株梅花应该去瞧瞧,在亭子里烤个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