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碧丝无话可说,心想我知道和二奶奶这种人生气不值当,但知道是一回事,能否做到又是一回事,奶奶您还真是心胸宽广,说不生气就不生气啊。
这一路方采薇似乎格外悠然,走得一步三摇,只看的碧丝十分着急,二十多斤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固然可爱,可时间长了胳膊也很酸好吗?
终于回到院中,一进门,正赶上梅姨娘从房中出来,看见她便笑着迎上前,不等说话,就听方采薇小声道:“那些姑娘都走了?”
“走了,半个时辰前就走了,不然难道还留在咱们家用饭不成?饶如此,我看她们回去也不用吃饭了,那么些烤肉,几乎一扫而光。薛家娘子过来回禀的时候,还说没想到贵族小姐们吃东西也这样俭省,几乎都没剩下什么呢。”
方采薇大大松了口气,扑哧笑道:“你听她的?为这个聚会,我让厨房留下二十多斤上好的鹿脯,结果半点没剩下,她可不是心疼了?呼!走了就好,早知道我就不在外面磨蹭了,这天儿到底是入冬,说冷就冷起来,快快快,进屋说话,我也得烤烤火。好嘛,到底是花熊,这熊皮大衣不是吃素的,瞅瞅,这个天气,我冻得手冰凉,它们倒睡得安稳。”
碧丝:……原来在外面一步挪不了二指远的原因竟是这个,奶奶,奴婢服了。
回到屋里,绿枝忙上前接过花熊,放回竹筐里,一边就帮方采薇脱了大衣裳,又赶紧捧了手炉脚炉过来,方采薇坐在榻上,舒服的呻吟一声,这才笑道:“到底是家里暖和,皇家赐的炭火就是好用。等到隆冬时节,咱们把地龙也烧起来,就更享受了。”
此时屋中只有梅姨娘绿枝碧丝在,都是方采薇的心腹,也不用彼此顾忌,梅姨娘便问道:“奶奶,为何昨儿二奶奶过来求您,您就答应了呢?这么难得的机会,就算害怕温老爷被人害死,悄悄儿进宫和娘娘那边通个气儿也就是了,二奶奶这里,还该抻着她几天,总要让她从此后对您服服帖帖的才好。”
方采薇笑道:“你们这样说,不过是因为没看穿这件事的本质。温太医只要没有乱用药,娘娘是一定要保他的,与其抻上几天,温太医无罪释放,倒不如我带她进宫,赚这个人情,虽然她也不会感激我就是,但好歹让我把芦苇的家人救出来了啊,这等于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你们还不知足?”
梅姨娘和绿枝都有些不解,异口同声道:“为什么娘娘一定要保温太医?”
这一回轮到方采薇目瞪口呆了,暗道莫非是我平日里教育员工要是非分明,以至于把她们培养的太正直了,连这点道道都看不透?
这样想着,心中也是吃惊,连忙道:“这还用问为什么?温太医是镇宁侯府的亲家,且不说两家荣辱与共,温太医是一定要站在娘娘这一边,日后娘娘在宫里也可以多一个可靠的人;就是冲着两家关系,娘娘也一定要保住他啊,娘娘如今初掌后宫,和何妃呈分庭抗礼之势,不知多少人在观望打算,这个时候若是连温太医都保不住,日后她在后宫中还怎么服众?这就和当日我拿下苗大娘,结果府里看好二奶奶的随从就跑了一半来我面前投效一样啊,怎么这样浅显的道理,你们倒看不明白?”
梅姨娘和绿枝惭愧低下头去,却听一旁碧丝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些日子里,二奶奶是什么模样谁不清楚?和咱们离心离德,也就差反目成仇了,所以我们心里可都没拿温太医当做镇宁侯府的亲家,自然一时间就想不通这其中关窍。”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方采薇梅姨娘绿枝都忍不住笑了,梅姨娘道:“正是,碧丝平日里脑子没有绿枝灵活,这会儿却体现出好处来了,这样淳朴的想法,可不就是返璞归真?我和绿枝竟然比不上她。”
方采薇也笑道:“谁让你实话实说了?我们碧丝这叫大智若愚。”
“反正都是说我平常很笨对吧?”碧丝跺脚,气哼哼冲了出去。这里梅姨娘和绿枝笑了一会儿,绿枝就忍不住道:“奶奶也别怪我和姨娘,二奶奶先前不也没看出这道理来吗?”
方采薇道:“那是她老子,温太医若出了差错,整个温府就是大厦倾倒,她能不关心则乱吗?你们如何能与她比?”
说完又听梅姨娘忧心道:“虽然奶奶说的有道理,只是后宫险恶,想必何妃对娘娘,此时也是虎视眈眈,若温太医真的用错药,害了清贵人,娘娘强行为他出头,何妃万一借这个机会害娘娘怎么办?”
方采薇淡淡道:“放心,娘娘虽在后宫,却仍是真性情,这事儿她会度量着办的。后宫虽险恶,但她走熟了,自然知道该怎么走。”
梅姨娘一愣,接着小心翼翼道:“奶奶的意思是说?若温太医真的犯下大错,娘娘未必会是非不明的保下他?”
方采薇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究竟如何我也不知。不过我想,温太医若真犯下大错,娘娘一是有何妃在侧;二来,她刚回后宫,若因为此事强行弄权,这和当日飞扬跋扈的何妃又有什么两样?皇上如今显见得对何家已是生出忌惮之心,娘娘冰雪聪明,恐怕不会让镇宁侯府重蹈何家覆辙吧。”
梅姨娘微微点头,想了想又忍不住道:“若这事儿要奶奶来处置,您会怎么做?”
“我吗?”方采薇愣了一下,接着沉吟道:“若温太医没有犯错,乃是被人陷害,没说的,自然要还他公道清白,官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