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一般, 在那一瞬间停顿下来, 随后从头开始, 风化成沙。
甚至那妖物身边的玉石地砖,都受到了一些牵扯,变得坑坑洼洼。
齐墨顿了顿,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复他。宁不流见他沉默,连忙道:“若是不想说,不说就是了, 我就随便问问。”
齐墨“嗯”了一声, 迟疑了片刻,道:“……剑, 是我小时候学的。”
宁不流稀罕地撸了一把他光滑圆润的脑袋, 道:“咦?我还以为你自小就在清净寺呢。”
齐墨低低“嗯”了一声,道:“我家中出了些事,机缘巧合, 便拜入了师父门下,成了佛修。”
宁不流摸摸他的脑袋,觉得手感非同一般,又忍不住捏捏他的脸,扯一下,松手:“唉,你也算是个孤家寡人了……不如咱俩凑合凑合,拜个把子?”
齐墨:“……”
宁不流道:“我就说说,你别当真。”
齐墨:“……哦。”
语气里居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
宁不流捏着他的耳垂,笑嘻嘻的说:“了缘大师,你是不是特别想和我拜把子啊?”
齐墨沉默着,他说:“没有。”
若是按照两家交情,他们现在也该是胜似亲生的兄弟了,可惜遭逢巨变,叫他相认的话都不敢说。
哪怕是佛修,也不是见到一个人,就会对他这么好的。
宁不流不觉这一点,继续喋喋不休,逗得齐墨两条长眉都拧了起来。
宁不流哈哈大笑,他道:“哎呀,你也不知道发发脾气……总是这么闷着,你心里不窝火嘛。”
齐墨呼出一口气,道:“出家人讲究……”
“别说别说,不想听。”宁不流最头疼这些说教,捂住他的嘴,转移话题道:“我还是下来走罢,你给我喂了什么,身上没那么难受了。”
齐墨动了动嘴唇,宁不流察觉到手心的柔软触感,连忙取开手,还谄媚地给他掐了掐肩。
齐墨道:“也没什么,是一粒解毒丹,但也只能暂时压制一二。”
他说到这里,皱起了眉,道:“但是也只能压制三日到五日不等,需得去真仙殿中求一粒解药,咱们得快些了。”
宁不流道:“好吧,好吧!那你放我下来先,咱俩跑着走,反正有你在,这里的妖物也伤不到咱们。”
齐墨有些犹豫,但是还是听话地把宁不流放了下来。
宁不流脚踩到实处,跺了跺脚,只觉神清气爽,道:“行了,行了,我没事了,走罢。”
齐墨犹豫了一番,还是取出了一枚留影石,把高墙上的剑法记录下来,道:“留着给你以后用。”
宁不流拍拍他,“嘿,好兄弟。”
两人达成共识,就选了个方向,一路往前走,终归是能走到头的。
这一路上来骚扰他们的妖物自然数不胜数,大多都被宁不流砍死,宁不流对付不了的,才由齐墨出手。
这么几次下来,宁不流居然是进步神速,甚至有些突破筑基后期的气象。叫齐墨颇为欣慰。
两日后,他们终于脱离了那曲曲折折,似乎永远走不完的宫墙。转而来到了一片古木之中。
宁不流身上已经套了一套僧衣,头发挽着,宽大的袖口也被扎紧,方便行动。
他身上剩余的东西不多,家族之中的东西都被扫荡一空,剩余的资产也被樊阳剑派接手。
虽然比起平常的筑基修士,他也算得上身家不薄,但是也就只是如此罢了。
来这趟秘境,他更是把所有的资产,都换成了灵石,丹药,还有一些保命的小东西。
就是这样,在经历许多次追杀之后,他身上的东西也都消耗得七七八八,法衣更是只剩下一件换洗的衣物。
简直没有比这更凄惨的穷光蛋了。
宫墙之中的妖物没有一个寻常,厮杀几次下来,穷光蛋身上的衣物烂得成了一条一条,齐墨就只能取了自己的衣物给他穿。
也是无奈之举了。
林中的树木生得异常高大壮观。
树身粗得足以叫八人合抱,枝叶纵横,茂密繁盛。遮天蔽日,不留下一丝光影。
这树林中,不止是他们两人。
齐墨与宁不流几次都发现了前面的人留下来的痕迹,有破烂的衣料、段成数截的长剑、发冠、损毁的发簪等等。
这木林中潮湿至极,却还有些生火的痕迹,还有雷霆击过后,留下的焦黑树木。
这里极其危险,宁不流有些莫名不安,甚至话都少了。
“这里太安静了。”宁不流甚至不敢大声说话,他低声道:“连声鸟叫都没有,这地上也只有树叶,树枝。连点儿鸟粪虫子什么的都没有。”
齐墨道:“……嗯,我也有些感觉。”
宁不流道:“你说,这里是不是有着什么妖兽占山为王了,所以才这么安静?”
齐墨道:“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