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快刀斩乱麻地速战速决,然后回床上拿被子闷着头睡个天昏地暗。
“没有,就算我对你有一点喜欢,也是最肤浅最不值钱的那种,因为你的脸好看,我好色,不算什么。”
她抬头望了望天,最后一抹晚霞也散尽了,晚霞消失的地方是黯淡的青灰色,团团的云像一个个刚刚熄灭的灰堆。
“天晚了,我先走了,荀公子早点休息。”她匆匆地扔下一句,便要落荒而逃。
荀延看着她朝院门溜,心里的火直往上蹿,他在寺庙吃了十来年素斋养出的温吞性子,到今天算是前功尽弃了。
他自暴自弃地追上她,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董晓悦被迫转过身,一头撞进他怀里,整个人懵了懵,往后仰起头,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咽了口唾沫。
荀延见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左手握住她的肩,把她往廊庑的栏杆上一摁,冷冷一笑:“不算什么?”
董晓悦后背抵在栏杆上,硌得有点疼,她的心脏开始剧烈地上蹿下跳,这样的荀面首有点陌生,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她说不上来哪种状态更对胃口,反正淡妆浓抹总相宜就是了。
“这也不算什么?”荀延凑得更近,抵着她的额头,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来。
不等她搜肠刮肚地找话,一个吻把她封堵得严严实实。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蛮横而充满了占有欲。
董晓悦努力控制着自己,咬紧牙关,抿着嘴,坚决不肯给予任何回应,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与她的理智拉锯:“管那么多干嘛,先睡了他再说。”
董晓悦拿出了高考前挑灯夜战的毅力,这才没向心底的yù_wàng屈服。
荀延用唇齿攻城掠地,反复几次没能攻陷,他心里烦躁起来,报复似地在她下唇上咬了一下。
他控制着力道,没真的往重了咬,董晓悦却是因为吃痛下意识地推了他一把。
荀延右手受伤,只用左手圈住她,将她禁锢在方寸之地,冷不防被她一推,往后趔趄了一下。
他收回手,凝视着她,心里的火烧得更猛烈,她明明答应过的……
她答应过什么呢?荀延愣了愣,长公主其实从未承诺过他什么,可刚才那个念头又是那么理所当然。他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只差一点点就能想起来了……
他的头开始剧烈疼痛,有一瞬间,他甚至想毁了她,毁了自己,毁了这个世界——这么想的时候,他很确信自己确实能够做到。
不过旋即他就意识到,不管眼前这个人对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他都舍不得伤害她一分一毫。
于是他的怒火低了下来,收回了心底,缓缓地炙烤煎熬着他自己。
他伸手摸了摸长公主发烫的脸颊,又用指腹抚了抚她湿润微肿的下唇,然后无力地垂下手,退后几步,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殿下保重,在下告辞了。”
荀延没有等到天亮,当夜便离开了长乐长公主府。
侍女来禀报时,董晓悦只说了声知道了,并没有过问他没有车马怎么办,半夜三更的又去哪里过夜,倒不是她不担心,但是既然已经把人赶走了,再问这些也于事无补,反倒显得虚情假意。
董晓悦拒绝过许多追求者,从不拖泥带水给人半点幻想,可始乱终弃这种事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干。
她并不后悔今天的决定,只是懊恼自己先前在美色面前把持不住自己,导致了这样不尴不尬的收场。
面首走了,按理说她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琢磨一下怎么过关,可面首人虽然走了,存在感却丝毫没有减弱,甚至更强了——董晓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荀延。
一直折腾到五更天,天都亮了,她才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
一觉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侍女听见她翻身的动静,想伺候她起床用午膳,没想到长公主只说了声不想吃,转过身面朝里侧,又睡了过去。
董晓悦坚信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睡两觉。
她又睡了个长长的回笼觉,再睁眼时,月白的帷幔变成一种暖融融的浅绿色,她知道太阳已经偏西了。
她还是恹恹的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动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帘子的响动,紧接着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殿下醒了么?”一个侍女压低了声音问。
“没动静,大约还在睡着,”另一个侍女小声嗔怪,“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弄出这些响动!”
“是林家公子,递了帖子进来要见咱们殿下,车马还在外头等着呢!”
董晓悦一听,皱了皱眉头,认命地坐了起来。这个时候她最不想见的就是林驸马了——渣的明明是她自己,可她却把帐算在驸马头上,可见真是渣得没边了。
帐外的侍女听见动静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驸马真不愧是驸马。
第63章 拒婚
董晓悦吩咐侍女把林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