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一定是这样!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只要燕王殿下还在这梦里就不怕, 总有办法能找到他, 不过是又回到起点罢了。
董晓悦恢复了斗志, 顿时有了力量, 三下两下把堆在身上的碎石和泥土扒拉开,腾地坐起身。
这天雷也着实奇怪,董晓悦低头看了看身体, 现实中被雷劈中一般会皮肤焦黑内脏震裂,还会因为肌肉收缩整个人蹦出去,可她身上没有半点雷劈的痕迹,也不觉得痛,连衣裳都完好无损,只是一身灰土。
正纳闷时,墙边的废墟下面突然传来一阵闷闷的咳嗽声:“咳咳......师......师叔......是你吗?”
董晓悦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便宜师侄,不禁有些惭愧:“白羽?你还好吗?别乱动,师叔挖你出来。”
她边说边爬起来,朝宸白羽所在的角落走过去,搬开砖石,把埋在底下的小师侄挖了出来。
他们师侄命都算大,宸白羽撞在墙上,胸口又被好几百斤的石棺盖拍了一下,竟然没死,还侥幸躲过了雷劈,虽然浑身大大小小的擦伤、瘀伤无数,也流了不少血,可已经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董晓悦扶着宸白羽靠墙坐下:“伤着哪儿了吗?”
宸白羽晃了晃脑袋:“后脑勺似乎磕了一下,有些发晕,还有左脚脚踝崴了。师叔这是哪儿,咱们怎么会在这儿?”
董晓悦摸了摸他后脑勺,摸到一个大大的肿包:“你不记得了?这是梁王墓室,门还是你开的呢。”
宸白羽拧着眉冥思苦想一阵,抱着脑袋痛苦道:“小侄记不清了……头好生疼……”
大约是撞到头还没恢复过来,董晓悦忙道:“先别想了。”
宸白羽又呆呆地发了会儿怔,“嗯”了一声,抬起袖子去抹脸上的灰泥和血污,抹着抹着,动作突然慢了下来,直愣愣地觑了董晓悦半晌,欲言又止道:“那......那个师叔......您......还是人么?”
董晓悦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谁不是人?”这孩子还会不会说话了。
对上他的目光,她才猛然意识到这个“不是人”是什么意思。
她伸出右手,两指搭上左手手腕,没有脉搏。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过她还是自欺欺人地把手伸进衣襟按住心口,又探了探鼻息,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体温,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就像贴了化尸符一样。
董晓悦心里咯噔一下,她死了,变成了一具僵尸。
捉妖的道士自己变成了僵尸,这就很尴尬了。董小姐还没考虑好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墓室中间的废石堆中突然传出一声嘶吼。
董晓悦猛然意识到那堆废墟正是梁王棺材所在之处,想叫宸白羽跑,可他受了伤压根没法跑,她只好挺身而出,把小师侄护在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炸响,乱石堆烟花似地迸开,碎石和着泥土四处飞溅,半截椁盖被一股大力掀起,直冲他们叔侄俩飞来。
董晓悦下意识地抬手一挡,那足有千斤重的厚石板突然停在空中,然后垂直落到地上,訇然碎成了几瓣,顺便把地面砸出个大坑来。
董晓悦不禁纳罕,低头看看手掌,只见十指修长苍白,除了没血色之外并无什么异样。
宸白羽看呆了:“师叔这是什么功法?”
话音未落,那梁王已经从乱石堆中一跃而出落到地上。
只见他被雷劈得浑身焦黑似碳,目光如电地往四周扫过一圈,落到董晓悦身上。
仇家相见,分外眼红,梁王破口骂道:“兀那小贼!竟敢毁了孤的寝殿!”一边说一边腾地拔地而起,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朝董晓悦扑将过来。
一时间邪风大作,飞沙走石,宸白羽被那股劲风刮得喘不过气来。
董晓悦却站得稳稳当当,仿佛脚底生了根,感觉那力道就跟春风拂面差不多。
她感到丹田中的真气如同海洋,浩瀚无垠又深不见底,与之相比,生前的气海简直是个浅坑。
她突然就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一扬手,风向陡然一变,反倒朝梁王刮去。
梁王被刮得一个趔趄,不由大惊失色。
董晓悦挺直腰杆,大声骂道:“丑逼!你也配叫孤!”说着一拂袖子,掌心中射出一道耀眼白光。
那梁王还没回过味来,只听下方传来怪异的风声,低头一看,肚子上竟然直接穿出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窟窿。
僵尸没有痛觉,也不知冷热,不过那过堂风从肚子里吹过,梁王心里拔凉拔凉的。
董小姐在梦中实际一直过得惨兮兮,一朝农奴翻身把歌唱,顿觉扬眉吐气,把手指掰得咔啦啦响,二话不说就要故技重施。
梁王生前身后都做惯了人上人,如何甘心,无奈形势比人强,肚子上穿个洞还罢了,要是脑袋上也这么来一下,恐怕连僵尸都做不成了。
不枉他生前一代枭雄,倒也能屈能伸,冷不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