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我进去坐坐?”
“这儿太窄,连张椅子都没有,改天天晴,我请平哥去喝茶。”
“喝什么茶。”他虚拍了身上的水,一动不动盯着她,“我来看看你。”
她瘪住嘴角扯出个笑:“谢谢平哥。”
大雨仍然哗哗下着,四六去掀活动桌板,但那锁扣从里面锁住了。
他敲了敲桌面:“秦淮姐,平哥专门抽空来看你,你也给点面子。”
“这雨太大,又这么晚了,平哥还是早点回吧,再晚了路上不好走。”她从柜台里拿出一条软中华,“这烟算我请你们,感谢平哥的照顾。”
陶西平垂眼看了看那条烟,面上一哂,没说什么。四六随即伸长胳膊反手一扣,那翻板门即刻被打开。
陶西平微微躬了肩,就着他掀起的门板走了进去,随行的几人也鱼贯而入。
秦淮瞟了一眼大雨滂沱的黑夜,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陶西平去了酒柜后的单人小床上坐着,秦淮不敢背过酒柜,贴着墙壁站在屋外视线可及处。
“我离婚了。”他点了支烟,缓缓吸了两口后看着她,“怎么不说话?”
她正集中精力思考各种可能脱身的办法,心不在焉道:“……要不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再想想……”
“想吧,就在这想。”
他隔着烟雾看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半晌不说话,随即有人朝酒柜的底座开了枪,动静并不大,像尖利的石块投进湖水的闷声响。但那木柜却穿了孔,炸裂出条条木茬儿,两秒之后,柜里被打穿的酒瓶漏出液体,像血液般汩汩淌在地上。
“你不能总是打发我。”他依旧冷静的看着她,“我也是有底线的。”
秦淮吓了一跳,乖乖站在原处没敢动。
二人就这么互相僵持了一会儿。
“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
她后脊梁出了一层汗,紧贴着墙壁拒绝。
“不愿意?”
他吐了口烟,从口袋里掏出一东西丢在地上,那布裹的玩意儿浸着血,在地上滚了两圈,将巧落在她脚下。
她心脏一缩,惧怕的看着那根血肉模糊的手指。
“二赖子老是白抽你的烟,我替你教训教训他。”他平静的说,“你要不跟我走,我只能继续教训人了,这次是二赖子,下次是卖早餐的阿婆还是饭馆老王?”
“你就不怕警察抓你吗?”
她贴着墙壁的手悄然攥紧拉闸的铁钩。
“你可以去报警,看他们会不会抓我。”
说话间他使了个眼色,随即有人掏枪对准秦淮,与她将举起来的铁钩僵持不下。
陶西平皱了皱眉:“我今天没心情和你周旋,要么你乖乖跟我走,要么我打伤你的腿再带你走,你自己选。”
眼瞧着那举枪的人已挪了枪口对准她的小腿,她反而逐渐平静。以陶西平的性格,会一枪崩了她的腿实在不奇怪,但她确实不愿跟他走,一想到要和他在一起,还不如借他的枪崩了自己的命。
她正有此盘算,陶西平的人也虎视眈眈,要命的关头却忽闻屋外一声喊:“有人在吗?”
霎时秦淮心脏砰的一下又活泛起来,蠢蠢欲动之际又见陶西平的人拿枪示意她悄声出去。
此刻有了一线生机,她又害怕起枪弹无眼,于是万分紧张的挪了步子出去。
“你怎么来了?”
大雨簌簌下落,蒋毅收了伞搁在墙角,却不知怎的大半个肩膀都是湿的。
一月不见,他好像黑了些,还瘦了些。
“买烟。”他眉骨挂着湿意,嘴角带笑看着她,“卖么?”
“卖。”她回答爽快,“抽什么?”
“老样子。”
她于是摸出一包递给他。
蒋毅诶了一声,正要说她拿错了,抬眉却见她朝自己疯狂递眼色。总共不过两三秒,他便会意,随即转了眼风从酒柜的间隙向内瞄了一眼。
他看见似乎有人走动,但看不清是谁。
停顿大概五六秒,他忽然抬眼看着秦淮:“你什么意思?”
口气不善,面容冷淡。
秦淮还没见过他这幅面孔,楞了一下:“什么什么意思?”
“这烟多少钱一包?”
“二十三啊。”
“二十三你为什么收我三十二?”
她即刻领会,便和他吵起来:“谁收了你三十二,不是给你找了十八块么。”
“找了十八还说收的不是三十二,我给了你多少钱?”
“五十啊。”
“五十减十八是多少?”
“三十二啊。”
他猛拍了柜台:“二十三的烟你为什么收我三十二?”
“那是我收错了,补给你就是了,叫唤什么!”
“你还有理了?”他不可思议看着她,一时竟难分真假,随即抓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