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干爹干娘们的身影便会出现在心头,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就在这个时候,脚步声轻缓,自身后传来,宴夏木然回头,便在一片废墟之外,槐花飘落之间,看到了缓缓行来的那人。
“宴夏姑娘。”苏倾声音温和如常,只是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犹豫。
刚逢大变,宴夏满身疲惫,听到这一声唤,心中那些汹涌着的悲戚突然之间被这柔软所触碰,无法抑制的决堤而出,她怔怔看着那人来到身前,未等那人开口,已经一把扑到那人身上,压抑着声音哭了起来。
苏倾走到宴夏身前,本要掏出手帕替她擦去眼泪,谁知还没有动作,便被小姑娘撞入了怀中。
如今的宴夏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咽着趴在他的胸口,像是抱住最后一根浮木一样紧紧抱着他,他不禁无奈又怜惜的笑了起来,看着那人清瘦的脊背随着哭声轻轻颤着,他犹豫一瞬,终于抬起手,轻轻抚过她后背,不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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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夏哭了不知多久,待回过神来的时候,苏倾已经将她带回了家中。
不同于宴夏家里曾经的热闹,苏倾的院落显得十分幽静,院中种满花树,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可看出他虽然来到镇上的时间不长,却似乎有心要在此长住。宴夏曾经来过这里一次,是以也不算陌生,但现下不同于当时,宴夏踌躇着站在屋外,却不敢随着苏倾一道踏入屋中。
苏倾见得宴夏停步,不由回头往她看去。
宴夏对上苏倾视线,心中卑微更甚,垂眸小声道:“我……我不能进去……”
从前她认为自己是乡野间的小丫头,不敢与苏倾相处,如今才知道一切似乎并非如此,经历了之前那些事情,她才知道她身上还有多少麻烦,小爹说过,虽然鬼门中人已经无法再找她的麻烦,但碧眼还在,或许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来到这里……她不能将这些麻烦带给苏倾。
苏倾自然没能够看出宴夏的顾虑,他浅浅一笑,道:“你看起来需要休息。”他说完这话,又指着院中另一处的房间道:“你放心,我在那处房间,不会打扰你休息的。”
宴夏顿时明白了苏倾的意思,她怔忪片刻,脸颊不禁泛起红云,连忙失措的摇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番反应倒是苏倾也没有料到,他推开房门,回头又向宴夏看来,虽然无言,但宴夏与那双眸子对视之间,却不知为何一时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的确很累了,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几乎一宿没有合眼,直到现在早已经身心俱疲,如今苏倾提起,她才发觉自己似乎的确已经连踏出这院子的力气也没有了。
休息一下也好,不过只休息一天,应该不会给苏倾带来太多的麻烦。
这样想着,宴夏犹豫片刻,终于点头道:“那打扰苏公子了。”
苏倾含笑点头,看着宴夏进屋休息,自己这才转而进了旁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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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事情,让宴夏根本来不及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去考虑这是苏倾的屋子,这屋中摆放着的都是那个人的东西,几乎是刚沾上枕头,宴夏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宴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当她睁开眼起身推开窗户,才发觉窗外已是一片夜色弥漫,院落中亮着几盏灯,灯火幽然闪烁,照亮着院落中静开的梨花,雪白的花瓣像是在闪烁着莹莹光亮。
经历过不久之前的战斗,经历了那一番生死劫难,如今再见到如此静美的景致,宴夏心中不禁多了一分不真实的感觉。经年尘土,恍若隔世。
恍惚有琴音自另一方传来,宴夏循着琴声望去,才见不远处的花树之下,苏倾正坐在那处低头抚琴。
宴夏从前每次都会去酒楼听琴,纵然不同音律,却也算是颇为熟悉,但这次苏倾所奏的曲调,却是宴夏所从未听过的,曲声宛转低回,像是缠绵着无尽愁思,但这几许清愁,静听之间,却又转瞬消散,好似船行江中,两侧重峦叠嶂,行至尽处,却见眼前豁然明朗,远山碧空,千里明澈。
曲声渐缓,骤然止息,宴夏怔立窗前,竟有几分留恋于那广阔天际。
但见苏倾抬眸往她看来,她才收回心神,带着些许紧张与怯意,推门来到了苏倾的面前。
苏倾对她颔首,是要她坐下,宴夏犹豫一瞬,转而摇头道:“不必了,我、我马上就要走了。”经过了长久的沉淀,宴夏心中稍稍明了了些许,她不能够一直沉浸于悲伤之中,因为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苏倾看着宴夏,低声问道:“不知宴夏姑娘要去何处?”
宴夏再次顿住了动作,如今那处自己熟悉的家早已没了,她要离开这里,离开之后,又将去到何处?
蓦然之间,她记起小爹离开之前多自己说的那些话。
“你离开这里,就去东方延城,去找叶宅,在那里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那时候虽然仓促,但干爹干娘们所说的话,每一句她都记在心中。
然而这些话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