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出行不及郎陶御阵仗大,但也是十分隆重的,到底是丞相正夫,进出都得维护丞相府的体面。若不是他实在闷得慌,不想再待在府里绕着花园走动,越雅又得在宫里待个几天,和鲜舒车离弩商议一些机密要事,是断不会给他寻得空子,窜了出来的。他本想随便走走,但路过这家玉石店的时候,想起越雅的贴身玉佩摔坏了,就想亲自给她挑选一个,反正她以前佩戴的玉佩都是由他挑选的。
却不想郎陶御也在这里,忠王府的侍卫那么威风凛凛,任谁都能一眼从人群中认出来。他也是想着顺便跟郎陶御打个招呼,好歹是看着长大的车离弩的正夫,虽碍着越雅,不能与之深交,但招呼一声,也是应该,这才没有避开,在小厮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结果却听到了这些人的恶言恶语,心底不免生了怒气,就开了口,走到了郎陶御身边,冲他点点头,轻声道:“倒是巧了,见过忠王正君!”
“不必多礼,杨正夫身怀有孕,当小心身子才是,怎会在这时候出门?”郎陶御认得杨林,只因车离弩的书房里有一幅画像,是杨林和越雅骑马打猎时的场景,想来车离弩很珍惜那段时光,才会一直珍藏着。杨林虽已不再年少,气质变化也大,但还是能叫人一眼认出来,车离弩的画作,从来都是最能捕捉□□的。
“同正君出门的理由一样。”杨林扫了一眼郎陶御正在挑选的玉石,笑着道。
“的确是巧了。”郎陶御点点头,看了一眼杨林的肚子,道:“已经显怀了呢。”
杨林弯了眉眼,轻抚了下肚子,道:“是呢,孩子很健康,大夫说是个女儿。”
郎陶御睁大了眼睛,像是自己有孕一般喜悦,向前一步,试探性的伸出手,盯着杨林的肚子,难掩激动的道:“真的吗,那恭喜你了,我,我可以摸一下吗?”
“可以的。”杨林见郎陶御这个样子,不免想起了假孕一事,倒也是个可怜人,让他摸摸也无妨。郎陶御得到了允许,弯下腰,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先是轻轻地碰了下杨林的肚子,从指尖到指腹,整个手掌都搭了上去,静静感受着胎儿的动静。被完全无视了的那几个出言不逊的人,尴尬了,既想讽刺郎陶御几句,又碍着杨林有孕在身,不好开口,免得惊扰了杨林,惹来越雅那条毒蛇的报复。
收回手,郎陶御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正想说些什么,就见杨林轻笑一声,道:“我听说腹中的胎儿最是能带来福气,希望你能沾了这福气,早日传出喜讯。”
郎陶御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道:“承你吉言,也祝这孩子平安康乐。”
“呵,别又闹出假孕的丑事来,丢忠王府的脸,损忠王府的声望,才好呢。”
白衣小夫郎忍不住刺了一句,就见不得郎陶御那个嚣张的样,总要挫一挫对方的锐气,才能叫他甘心。郎陶御终于正眼看白衣小夫郎了,却是淡然一笑,道:“多谢这位小夫郎的关心,但男子出嫁为夫,终究该以妻家为天,若因旁的事而忽略了妻家,岂不是本末倒置,也辜负了男学的训导,不安于室,徒惹闲话。”
“你……”白衣小夫郎张嘴就要反驳,却被身边同伴拉住了,见好就收吧,郎陶御到底是忠王正君,他们先前没指名道姓还好说,这会正面冲撞上了,难保不会惹怒忠王。白衣小夫郎也知晓厉害,虽心里窝火得紧,但还是忍耐住了。
不甘心的白衣小夫郎在同伴的劝说下,走了,剩下的人也不好再纠缠下去,毕竟这还有个杨林,杨林的妻主是越雅,是当朝丞相,是他们母家或妻家的顶头上司,轻易得罪不得。且看杨林的样子,是要护着郎陶御了,他们又何必折了杨林的面子,给母家或妻家招来麻烦?还是快些挑完东西,回去关起门来再说。
“嘴碎的人的确讨厌,但也就是嘴巴厉害罢了,你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杨林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凑近郎陶御,小声的说了一句,郎陶御点头,不喜不怒的道:“我自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过是耍耍嘴皮子罢了,无需记在心上。”
一直未能开口说话的店家,这会开口了,却是请郎陶御和杨林到后院小坐一会,在那里慢慢挑选玉石。郎陶御便和杨林走到了后院,店家的女儿眨眨眼睛,却是跑到厨房端来了两碗参汤,说是给杨林肚里的小妹妹喝,这个是好东西。
杨林和郎陶御收下了小丫头的好意,一人赏了她一袋金豆子,给她买糖吃。
小丫头欢天喜地的走了,让店家好生无奈,谢过杨林和郎陶御后,就给他们介绍起了新进的一批玉石。杨林一眼就看中了一块通体红色巴掌点大小的玉石,却不料郎陶御也看中了,两男对视了一眼,却是异常默契的道:“你可会下棋?”
店家弄来了棋盘,让两男一局定胜负,胜者可买走那红色玉石,败者另选。
“没想到,你的棋艺竟是这般精湛。”杨林有些意外的看了郎陶御一眼,这样的人真的只是一个教书先生的儿子吗?郎陶御受了杨林的赞美,道:“幼时顽劣,总是坐不住,娘亲便教我下棋,希望我能改了这毛躁的性子,变得沉稳些。”
“令母定是个很好的人,这一招,也是她教你的吗?”见郎陶御面露怀念,杨林便巧妙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想知道他下的这一杀招,是怎么来的。郎陶御看了一眼棋局,点点头,道:“是,也不是,娘亲教会我下棋后,就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