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警卫们瞠目结舌地看到,刘戡的队伍沿着山沟跑过,没碰他们一根毫毛。胡宗南给刘戡下了死命令:“向保安南之双儿河集结,限十四日拂晓前补充完毕。”保安曾是茅的首府,胡声称匪主力在那里,刘戡非得按期到达参加围剿不可。结果保安又是空城一座,茅的随从们为茅的“神机妙算”惊叹不已。
在这场虚惊中,斯大林接到紧急请求,派飞机接茅去苏联。斯大林6月15日回电答应时,茅已经安全了。茅给他在黄河东岸的**领导们发了封口气轻松的电报:“本月九日至十一日,刘戡四个旅到我们驻地及附近王家湾、卧牛城…一次,除民众略受损失外,无损失。现刘军已向延安、保安之间回窜。”茅不去苏联了,但他下令“即日动工修理”黄河边上的一个飞机场,以备万一。
刘戡不久便死在茅的手里。1948年2月,胡宗南下令他带两个师,增援延安与黄河之间被解放军包围的宜川。此行有三条路可走,胡指定刘戡走经瓦子街的洛宜公路。刘戡是2月26日得到命令出发的。三天前的23日,鹏得怀的军队就已经在瓦子街设伏击圈。鹏在视察地形时,看到这里的公路两侧,山高坡陡,沟深谷狭,遍布梢林。满意地说:“这真是歼敌的天然好地形啊!”
刘戡的先遣队发现有大军埋伏,向胡宗南要求先打伏兵,“解除翼侧威胁,”说“如不先去掉这一翼侧威胁,仍沿洛宜公路前进,不但不能完成解围任务,而且解围部队本身必遭危险。”但胡宗南一口回绝,要该军“按照原定计划,沿洛宜公路迅速前进。”刘戡手下的27师中将师长王应尊回忆道:胡宗南的命令“使全军官兵大失所望,忧心忡忡,但亦无可奈何。”“在行军中大家低头不语。”他们就这样明知走进“口袋”里而不得不走进去,“全军士气颓丧已达极点”,刘戡十分冲动地对我说:“算了,打完了事!”。两天激战,数名将领被击毙后,刘戡在重围中自戕身死。
王应尊师长有幸乘夜色脱逃,到西安见到胡宗南。“他虚伪地表示惋惜,并说什么只有这点部队你为什么要去呢?我心想我的部队都被你绥署(胡的司令部)指挥得七零八落,难道要增援宜川时你还不知道我27师有多少部队吗?”王师长写道:“刘戡整编第29军(番号不知为何写成这样)被歼后,胡宗南集团军心涣散,固不待言。连江管区的人心亦十分动荡,特别是关中一带,人心惶惶、一片混乱。”
江结時在1948年3月2日的日记里写道:“此一损失,全陕主力几乎损失三分之一以上”。他很清楚这都是胡宗南的责任:“宗南疏忽粗率”,“重蹈覆辙。”
但江结時对于自己信任的人,那就是绝对信任。胡宗南毁掉了陕北的军队,老江居然允许他把别处的部队也调去陕北,让茅则冬继续吃。美**事顾问巴尔说:胡宗南“说服”江结時“不断向他的战场增兵,使得国民党在华东战场后来蒙受灾难”,华东一些重大损失就是“兵力西移的直接后果”。而西移的兵力要么没用,要么就被毁掉。
在胡的鼻子下转了一年后,1948年3月23日,茅则冬离开陕北东渡黄河。一个月后,胡宗南在损兵折将十多万后,干脆放弃了延安。茅对**的胜利并没有大事宣扬。师哲说:“我以为茅主席会发贺电,便等在一旁,准备执行任务,可是没有。”显然茅不想让胡召来太多的谴责,以防江结時真的撤他的职。
在弹胡案过关之后,老江还派胡主持“反公大陆”的工程。包括派人潜入大陆,这些人都一一落入**的罗网。胡1962年去世,江结時后来也许意识到他用人的灾难性错误。黄埔是他的基地,但是他的侍卫、台湾后来的行政院长郝柏村告诉我们,江在晚年“对黄埔军校的人都不愿谈起。”会不会是老江猜到了,黄埔军校里曾经埋下一群**的钉子。
胡宗南身边有一些**的情报人员,最知名的就是熊向晖。但熊这些人并不是决策人,不可能下一系列具体命令,导致胡军一再被歼。而且熊本人早在1947年5月21日就离开了胡宗南,去美国了。
实际上熊向晖曾经差一点暴露了自己的共谍身份。就在他随胡宗南到达陕北洛川不久,当时他的直接上级周恩莱,正在负责与国民党进行和平谈判。在一次乘坐马歇尔的专机去南京时,周把自己的笔记本丢在了专机上。要命的是,这个笔记本中记有熊向晖的地址,在地址的旁边还注了一个“熊”字。马歇尔的副官很快就以传递绝密文件的方式把笔记本送了回来,但是周恩莱无法判断其内容是否被照相并送给老江过目。周恩莱立即设想了几个应急措施以保证熊向晖的安全,包括把他秘密转移到解放区去,或是让他申请结婚并出国留学。但是观察了数天之后,熊向晖并没有发现胡宗南对他有任何怀疑的迹象。实质上这件事,充分证明了马歇尔将军严守自己作为军官的荣誉感。
随着江结時在全国战场的败退,胡宗南的西北战场也遭到惨败,被迫撤到秦岭、汉水一带,企图阻止解放军南下四川。在江结時飞赴重庆之时,他又借“保护总裁”的名义,迅速将部队南撤,放弃了这一防线。当解放军逼近重庆时,胡又一次让老江失望,解放军还没有到胡宗南就不战而退,带着一帮人坐飞机逃到了海南。
胡宗南不放一枪一弹弃职逃生,江结時非常恼怒。他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