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众人都用过早饭,宾客陆陆续续上门,魏老太太都没缓过神来。
初宁已经被魏大太太带着。今儿她是主角,众夫人前来就见着那么个娇娇的人儿,又十分知礼,笑容温婉真诚。大家对她的一下也就显出亲近来。
等回到搭好的戏台前,初宁手里已经多了三个镯子,还有不少面见礼,都叫汐楠绿裳先收着。
魏老太太被不少相熟的女眷围着,关切她额上的伤,又笑吟吟地夸初宁,纷纷打趣她藏了这么个精致的外孙女。是不是怕被她们哄走了。
几句话下来,场面就热闹开了。
这头正说着话,魏大太太匆忙前来,说是李老夫人到了。
这边话落,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就被丫鬟婆子簇拥前来,身边还跟着两位美妇人。其中一位年纪要轻些,二十出头的样子。
初宁就见到所有人都站起来,是要迎那老人。
她也跟着起身,就被魏大太太拉到跟前去了,她跟着行礼问安喊老夫人。然后在众人七嘴八舌中大概猜出了来人身份。
这是杭州府有名的安溯伯府李家。
安溯伯府世代都镇守浙江,如今当家的安溯伯是这老人的嫡长子,身上还是领着世代袭下来的杭州府前卫指挥使,一家可以说是荣宠不衰。
魏家居然还请动了这样的人家。
初宁在想她的徐三叔究竟是怎么着魏家人了?
这是下了血本了!
她正想着,身边突然都安静了一下,她眼前的光被前来的人挡住了。
她抬头,撞入李老夫人带惊喜的眼眸中。
“哎哟,怎么能在这儿遇见您,给您请安了!”
说着,老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扶着拐杖屈膝,竟真要给初宁福礼。
初宁被吓得忙扶住她,膝盖也跟着她弯下去:“您使不得,要折煞晚辈了!”
她从来没遇过这样的情况,再镇定也免不得找熟悉的人寻求帮助。
但魏家的人与宾客都睁大眼傻傻看着这一幕,屏息安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
初宁急得手心都出了汗,正是这个时候,老人身边的中年美妇人也扶住她胳膊,笑得有些无奈:“母亲,您这又认错人了。这是魏老太太的外孙女,才来杭州府住些了日子,您之前没有见过。”
老人被扶着站好,一脸疑惑:“魏老太太的外孙女?什么老太太,这明明是贵人啊,我们在京城见过的,后来又在杭州遇见过。这么些年了,又再见着您了。”
说着,又要朝初宁行礼。
魏大太太终于反应过来,忙上前扶住她:“您这可是要折了她的福。”
边说着,看到安溯伯夫人朝自己使眼色,就跟着她一同扶着老人到上位去。
留在原地的安溯伯世子夫人朝众人抿唇笑:“又叫大家见笑了,祖母总是看到有些相似的人啊,就以为遇见故人了。”
众人也跟着笑,想起安溯伯府的老夫人近些年越发认不清人的事,都没放心上。
但魏大太太那头,老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你们太失礼了,怎么拦着我和贵人请安,当年在宫中见贵人一面,这难得再着。不过怎么瞧着贵人是越发年轻了,跟个小姑娘似的。”
她一口一个贵人,又说到宫里,魏大太太真的当她是糊涂认不清人。安溯伯夫人是习以为常婆母认错人的事了,但今儿见她一直在反复的说,心里有些好奇,在想她是错认成哪个贵人了。
安溯伯夫人扶她坐下就试探地问:“您老说的贵人,是哪个贵人。”
“就是那位贵人,与陛下感情好着呢,身份最尊贵不过了。”老人嗔她一眼,但还是话语不详。
安溯伯夫人便也不问了。
这真是又糊涂了,老人平生进京不下十回,先帝在的时候也有去的,贵人见多了,也不知道究竟想起哪个陛下来,哪个贵人来。
初宁那头听见世子夫人这样解释,终于松一口气,打起精神继续跟在长辈身招待众位客人。
其间还被不少人拉着就问有没有定亲,问得她一头大汗,心里抗拒却只能笑着应对。这个时候,她就想到徐三叔,一点儿也不想多呆了。
但她明白,这些人打听归打听,也不并见得就是真心说看上自己什么的。因为她再是魏家的表姑娘,也姓宋,她爹爹还被流放,这些人就不会真心说什么话。
让她最为轻松的,倒是安溯伯世子夫人了,她是从京城嫁到杭州来的。不经意与她就说起了京城,两人出生在同一个地方,说起家乡便显得比傍人亲近许多。
不过初宁多数在家里呆着,反倒成了出嫁多年的安溯伯世子夫人跟她说京城景与事,闹得她自己觉得不好意思。
女人们的宴席,就是听听戏,打打牌,说说东家长西家短。魏家那么热闹半天,初宁这魏家外孙女也就被人都记住了,好事的人早就打听过她住在无名居,来魏家其实也是冲着无名居的名头来的。
这份心思在有人问起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