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晨曦知道程浩妥协了,于是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根烟。
烟线袅袅,漂浮在空中,又化成雾,散在空气里,心也觉得散乱起来。
程浩慢慢吐出一口烟,仿若自言自语道:
“你有没有的时候突然觉得累了,突然想结婚了。”
段晨曦靠着窗台,将脸侧过去,望着外面。
从这里可以看见黄浦江两岸的车水马龙,轮船在黄褐色的江面上穿梭,好一派繁忙的景象。
可是这时,突然间被他一问,心里却觉得寂静空洞的可怕。
“有吧……”段晨曦笑笑,掐灭烟,开始沉默。
在某一时刻,他真的有这样的感觉,就像一艘颠沛流离的船,突然觉得需要找一个适合的港湾。
那个港湾开放着一树栀子花,静静地站在那里,带着羞涩与不安,笑起来云淡风轻。
“你别急,再慢慢找找。”
向小园一边说,一边用冰袋敷着额头,声音有气无力。
自从昨天回来就开始发低烧,然后上吐下泻,浑身无力。
真没想到自己会中暑。
什么嘛,再热的天气站在太阳底下,穿着不透气防护服,都没有中暑过。
没想到被空调一吹,就不行了。
自己真是天生的命,穷命!
赵剑灵急得抓耳挠腮,这可怎么办才好?她的工作证,身份证,还有车票都装在钱包里,可是钱包偏偏不见了!
她气闷地将挎包往床上一摔,急得想哭。
自己这个丢三落四的劲头真是害死人了。
小园安慰着她:“你好好想想,急没有用。”
剑灵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到底把钱包丢哪儿了。
难不成被偷了?
自己昨天晚上都没有发现,偏偏这会儿要回北京了,这才慌了神。
火车估计是赶不上了,于是踏踏实实慢慢想吧。
“啊……要死命了!工作证要是丢了可怎么办啊?是不是还要登报告知啊?我妈一定又会唠叨死我。”剑灵哀嚎着,看着一脸无奈状的小园。
自己害的小园也没走成。
两个人坐在床边,一点点捋顺自己去过的地方,突然剑灵蹦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大喊起来:“我钱包落在厕所里了!”
那时光想着要不要给小费,洗手的时候好像把钱包顺手搁在盥洗台上了。
那时从酒店出来,走了一阵小园就嚷嚷头痛,回宾馆吃了晚饭就再也没有出来,也没有注意钱包丢没丢。
不过……还能找回来吗?
向小园苦笑一下:“走吧!”
就算没希望也得试试,不是么?
两个人在街上摇晃,不由暗暗叫苦,那时光顾着找厕所,连那家酒店叫什么都不知道。
上海的五星级酒店那么多,难道要挨个找一遍吗?
她们这里正郁闷着,突然小园接到一个电话。
挂了电话,她冲剑灵笑起来。
“太好了,有人捡到了,说能给我们送过来!”
赵剑灵彻底松了口气,呵呵笑了两声,自己虽然总是晕菜,但是狗屎运还不错。
“你看看对不对?”
一位美丽的女孩面带微笑,将钱包递给她。
剑灵激动得手都哆嗦。
证件一个不少,钱也一分没丢。
“谢谢,谢谢,您帮我大忙了!”剑灵激动地不知如何道谢才好:“还没有问您的姓名呢,真不知怎么谢谢您。”
美丽的小姐一直在微笑,标准的八颗牙,嘴角向上,弯起美丽的弧度。
剑灵这才发现,这位美丽的小姐就是昨天接待自己的那位大堂服务员。
她穿着便装,披着长发的样子,自己一时竟没认出来。
“别客气,我叫刘秋希。我还发愁怎么还给你呢,后来看看里面有张电话号码纸,可别怪我乱翻你的东西啊。”她顽皮地笑着。
剑灵想起来自己总是随手记东西又随手扔,这还是什么时候记的号码呢,没想到现在却帮了大忙。
她赶忙邀请刘小姐吃中午饭,刘秋希笑笑,指了指身旁的白色捷达车:
“不了,举手之劳,反正我也是下班顺路。还有朋友在等我呢!”
“这是林芮逸。”她介绍道,车里的女孩也出来,冲她们点点头。
这个叫林芮逸的女孩个子跟剑灵差不多,留着利落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很精干的样子,有点女强人的味道。但是眼眸却在微笑时有些躲闪,微微流露出内心的不安,和她的外形有些相悖。
刘秋希最后笑笑:“祝你们在上海玩的愉快啊!”
然后上车离去。
人家大老远把东西送回来,可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赵剑灵觉得有点失落。
她捅捅身边的向小园:“要不要我写封感谢信什么的?”
小园扁扁嘴:“算了吧,我们也不是客户,你写了反而给她添麻烦。”
剑灵觉得小园说得有道理,于是只能作罢。
因为错过了上午的火车,二人只好坐晚上的夜车回北京。
现在是暑运,车上的人很多,二人签的免票没有座位,几乎一路站回来。
剑灵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挤在茶炉过道的小园。
都是自己稀里糊涂,害得她还要陪自己受苦,这么站一夜,真是有够受的。
向小园晕晕乎乎来到程家别墅,感觉又困又累,人有点打摆子。
希望程先生继续在出差,这样自己至少可以踏踏实实睡一觉。
向小园刚进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