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设营的同志,已把营房初步建好。部队进入安排好的驻地后,便像到了家中,解开被包就可休息。几天的疲惫劳累,谁都想一放下被包倒头便睡。可是,就在这时,极度劳累的部队,还未来得及缓上一口气,山头上,便传来了防空的枪声。
一种刺耳的怪叫,呼啸着,扑过来!人们立即跑到屋外,头顶上两架从地面看二米多长的飞,挺着尖长的脑袋,发出怪历的啸叫,从西南方俯冲过来(后来才知道这是f—105),人们立刻四散开来,找地方隐蔽。紧接着又是两架同样的飞,怪叫着俯冲过来!此时,山那边传来高炮开火的声音。随着响声,西南方的天空上炸出密集的烟圈,这是我高炮部队在愤怒还击。敌的一个个编队怪叫着接连俯冲,投弹,射击。还击的炮声响成一片。前来设营的副连长方强大声喊:“不要慌!尽快疏散隐蔽,敌是轰炸山前的车站。轻、重枪可上右边山头,打迎头!不要暴露营区!”张大奇和其它轻、重枪,抱起枪猛往右边山头上跑。他们想:第一天到这里,就让我们给碰上了。决不能错过这个狠揍美国飞贼的好会。可是,当他们爬上山头,找到有利地形,剥去枪衣,支好枪架,寻找敌时,敌已经逃跑了。
据设营的战友们说,今天这已是第三次了,第二次来时是中午,被我高炮部队打落一架,打伤一架。它是不甘心失败,又来报复。他们说:象刚才这敢低飞的敌,多数已投完了炸弹,否则它们不敢超低飞,这刺耳的怪叫是敌上按装了扩音器,故意用噪声刺激我们,这是它们的精神战术。侯小群说:“娘的!敌人真他妈狡猾!”提前来设营的五班战士孟进来说:“敌人的鬼花招多着呢!又阴又损。以后你们就知道了。”他又说:“刚才敌轰炸的是保和火车站,就在山前边。是妄想阻挠我援助越南南方的物资转运。但是,他这是白日做梦!单从我们来这半个月,眼瞅着被我高炮部队击落、击伤十多架,眼看着敌翘着着火的尾巴往下栽!心里啊,就别提多解恨了。”
不一会,连里传来命令:各班排尽快安排好铺位。饭后以班为单位进行简单的小结讲评。然后,尽快休息,明天准备去执行更艰苦的任务!
熄灯哨吹过之后,各班迅速就寝。可能是这几天实在太累了,熄灯后没一会,就鼾声迭起。此时,营区内一片静寂,只有哨兵睁着警惕的眼睛,在密切注视着天上、地下。星月的光辉透过云缝,从密林的枝叶间筛下来,挂在哨兵的刺刀尖上,折射出一缕淡淡的白光。林壑间偶尔传来一两声怪声怪调的鸟兽鸣叫。显衬的营区更加静寂。这是部队在入驻营区后的第一个夜晚啊!
忽然,“噢!”地一声尖叫,刚刚进入梦乡的战士们,又被猛然惊醒。
五班班长何世雄腾地坐起来,眼还没来得及睁开,便急急地问:“怎么啦?是谁?!”副班长赵忠勇急忙打开电,一缕强光照向发声处,只见蔡黑娃赤着身子,已站在地下,被子抛在脚下。全班战士都被惊醒,努力睁大睡眼,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只听蔡黑娃颤声地喊:“蛇!有蛇!”
“哪儿?在哪儿?”副班长急切地问。
蔡黑娃指着被子:“这里边!就在里边!”
电光立刻照向被团,果然,一条黑黄花纹的尖头大蛇,足有一米多长,正从被子里爬出来,躲着光照,迅速地从竹片围成的墙缝里钻出去,消失在屋外的草丛。战士们立刻慌了神,急忙点亮气死风马灯,纷纷抖搂被子寻找,然而,除有的找到几个怪模怪样的草虫外,其它什么也没发现。这时,其它班的战士们也都惊醒了,连长和通讯员刘四喜跑过来,询问情况。原来,蔡黑娃睡下后,迷迷糊糊中觉得身边凉丝丝的,迷糊中他还以为是枪管顺在身边,而后他觉出软软的似乎在动,直觉告诉他,这是一条蛇,而且是一条大蛇。他情不自禁地“噢!”地一声,窜起来,不知怎么着,就带着被子跳下铺来。
连长弄明情况,说:“明天,每班留两个人,先清理屋外杂草,清出隔离带,挖出排水沟。好了,大家检查一下被褥,赶紧睡觉吧。明天,还有重要任务。”说罢和通讯员一起又到其它班查看去了。
魏天亮看了看马蹄表,离换岗时间还差20分钟,这还怎么睡,得!去换岗吧,让上班岗还能多睡会儿呢。
然而,谁又能睡得着呢?凌晨三点左右,便都纷纷起床。虽然经过几次折腾,但,毕竟在床铺上歇了一会。这些年轻的小老虎们的疲劳似乎得到了稍许缓解,重又精神抖擞起来,争着向班长要任务,生怕最艰苦的任务让别人抢了去。
班长何世雄板起脸来,一个个检查着战士们的脚泡,虎着脸命令:谁、谁、谁留在家中。他说:家中也并不轻省,要整修房屋、道路、环境卫生,还要挖防空洞,打水井等等,任务也很艰巨。侯小群很不满意地嘟囔着:“哼!家中任务艰巨?你看!早有人拿丫子了。”
班长转着圈看,的确少了魏天亮、赵孟秋、张大奇几个人。班长有点无可奈何,但,还是板起脸说:“回来再说,明天一定要把他们留在家里。”
这里,黄连山重峦迭嶂,红河水浪高流急,山高林密,河网交织,地势险恶,环境复杂,自古人烟稀少,交通困难,没有路,车进不来,一应物资只能运到85公里处,团部就设在85公路的山沟里。驻在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