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
说到此处,沈昕颜眼中泛起了泪光,她眨眨眼睛,将眸中泪意逼下去。
“霖哥儿性子沉稳,素来又是寡言少语,更因日渐长成,与儿媳相处时日愈发短。纵为亲子,奈何……奈何儿媳知他不多,更怕母子之情日渐疏离,以致成为一生所憾。”
“故而,虽明知母亲此番决定全然出于慈母之心,更是为了魏氏嫡脉相互扶持,同气连枝。只儿媳仍会不同意,不同意母亲将我儿院里之事托于大嫂。”
大长公主静静地凝望着她,神情平静让人瞧不出情绪起伏。
沈昕颜对上她的视线,眸中泛着泪光,只里面洋溢着的坚持却是让人无法忽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于,她听到了大长公主一声长长的叹息。
“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不愿作那吃力不讨好之事,此事便到此为止。只我年纪也大了,再没有精力理会旁的,霖哥儿院里之事便交由你这个亲生母亲作主吧!”
沈昕颜总算是松了口气,感激涕零地向她行了个大礼。
“儿媳多谢母亲!”
额头伏在手背上那一刻,一滴眼泪缓缓滑落。她飞快地用袖口拭去掩饰住,只是心里却无来由地生出一股悲凉。
她成功了么?这辈子她终于阻止了方氏夺去儿子了么?
原来只要坚持,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却未必不会如人意。
那上辈子她都做了什么?她明明有一手好牌,世子夫人是她的,国公府未来最出色的继承人是她的亲生儿子,可她到底是怎么混到了最后那种众叛亲离的结局的?
***
“霖哥儿,怎的傻站在这儿不进去?”当杨氏气喘吁吁地赶来时,却发现魏承霖呆呆地站在门外。
也不知是不是她眼睛花了,好像见他的眼睛有点水光?
“祖母在里头说话,三婶,我先回去了!”魏承霖很快便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朝她行了礼,头也不回地迈着大步走开了。
杨氏是想借着他来探探沈昕颜与大长公主冲突一事内情,哪又料到这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对方便改了主意走人,想要将他拦下,奈何魏承霖走得太快,而她又不敢在此处大呼小叫,唯有恨恨地跺了跺脚。
她满脸无奈地打算离开,只转念一想又有些不甘,便也想着伏在门外听听里面的谈话,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飞也似的便跑开了。
沈昕颜从大长公主处离开时,抬头望了望天空,碧空万里,清风徐徐,整个人终于彻底地松了口气。
“夫人!”几道同样充满惊喜的叫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她迎声望去,见不远的青松树旁,秋棠、夏荷、春柳三人扬着欢喜的笑容望着她。
三人往旁边让出一条道,一个挺拔的身影便缓缓地露了出来。那人迎着洒落在地的金光,朝她遥遥地伸出手,笑容温和:“夫人,我来接你回去了!”
“嗯,有劳世子!”她深深地凝视着对方良久,忽地展颜一笑。
假山后,方氏惊讶地望着前方相携而去的夫妻俩。
沈氏怎的从佛堂出来了?难不成……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蹙眉沉思片刻,轻咬了咬唇,足下方向一改,便往大长公主所在宁安院而去。
“殿下,大夫人来了!”
第26章
大长公主抬眸,揉了揉额角, 吩咐侍女将装着“宁禧宫”的锦盒收好, 这才让人将方氏请了进来。
“你怎的过来了?骐哥儿呢?怎不把他也带过来?”
“骐哥儿今日念了好些时辰的书, 方才用了些点心,我便让他先回去休息片刻。这会子想来还在屋里睡着吧!”方氏笑着回答。
“合该如此!他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读书虽然重要, 但也不能误了身子, 那可是得不偿失。”对这个长子唯一的血脉,大长公主一向也是疼爱的, 闻言不放心地叮嘱。
方氏应下, 又陪着她聊了好一会的家常, 这才故作不经意地问:“昨日仿佛听说二弟妹惹恼了母亲, 却是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大长公主脸上的笑意有瞬间的凝滞,双眸微眯,眼神锐利。
方氏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 正想说些什么圆过去, 大长公主已然缓缓地回答:“不是什么大事,她年轻不懂事说错了话, 我训了她几句便让她回去反省了。”
方氏心中一突。
不是什么大事?都闹到了那等地步还不算什么大事?
只是她关心的不过是那事的最终结果, 过程如何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如今听大长公主这般回答,心中当下一沉,顿时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过于美好了。
瞧着大长公主这般态度, 看来那事是不成的了。
若是她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倒也罢,如今知道了却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心里难免对大长公主生了几分怨言。
还说什么事事处处替长房考虑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