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是天之骄女,怎么会沦为蛊奴呢,看着白九寻身上灵力中的紫色,那是蛊师独有灵力颜色,那是她追寻了一辈子的身份,为了那个尊贵的身份,她毁了绝色容颜,亲手纵容冥蛊祭炼了父母兄长的灵魂,毁了自己的家族,失去了血亲,被正道排斥,苟延残喘了三十多年,可是到最后,她却成了蛊奴,甚至其实只是个大补的容器,一个禁忌的踏板,这辈子到死她到底得到了什么?
“我到底得到了什么?失去所有,换来的是什么?”谷容陷入癫狂状态,她声声凄厉,怨气冲天。
白九寻尽管不是个善人,也不至于看着如此凄惨的谷容无动于衷,他或许也曾因蛊虫经历大难,但是至少他还是有运气成分的,扪心自问他也觉得自己成为蛊师的确太过容易,种种机缘下,他都险中小胜,未付出什么却收获颇多,或许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太过顺利了,他游戏人间,随着性子乱来,甚至于不把命当回事儿,可是他从不知道会有人穷其一生,耗尽毕生心血,只是为了他不放在心上的一些东西。
白九寻的确恣意,让人心生嫉妒,他似乎从来都是宠儿。
谷容脊椎骨似乎有东西蠕动,随着越往上的蠕动,谷容的挣扎也越是无力,她全身的灵力早已被吸收干净,她也知道她大限将至,可笑她还天真地以为终于一天她会成为摆脱蛊奴的身份,成为蛊师。今天她才美梦终醒,才知道其实一切只是一个局,可笑她还以为自己是布局者,原来一开始她就是局中棋子。
她幽幽地看着白九寻:“我还记得当初师傅跟我讲的故事,他说‘一朝成蛊,惑尽苍生。’我从那时开始无比向往,蛊师,这个神圣的职业,就这样成了我一辈子的梦,取了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哪里知道这是一切噩梦的开端呢,阴寒毒地就成了我毁灭的地方。”说着,谷容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悔恨怨毒,“蛊师,蛊师,一蛊成枯,天罚都灭不了的东西,凡人怎么降得了,果然世人太天真,嗜血的邪虫,怎么可能改吃素呢?”
谷容的脖子里钻出一个血窟窿,窟窿往外延伸,谷容似乎用尽最后的声音:“白九寻,局中局外谁做得了主,别一朝成蛊,反成奴······”
谷容最后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那个血泪凄厉地奴字似乎如警钟,也如预言一样,总让白九寻头皮发麻,他攥紧胸口,的确对他来说,蛊虫是他最大的秘密,但是也像一个局,逃不开。
“别想了,提高注意力。”坐在白九寻肩头的北僧突然说。
白九寻被打断思绪回神,谷容的脖颈基本断开了,头颅勉强地向外翻着,似乎挂着似的,脖颈血窟窿里钻出两只倒垂刺般的触角伸出来,万巢蚀心也露出了真面目,两只阴邪的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的凶光,两只獠牙上还挂着血腥的碎肉。
白九寻看着面前吃了谷容的万巢蚀心皱紧眉头,“这可怎么办?”低声询问北僧。
“这种东西,我只有理论,没实战经验,我哪里知道该怎么应付?”北僧全身缩进红色小袈裟,只留光溜溜的一个圆脑袋在外面。
万巢蚀心抖动扁扁的翅膀,朝白九寻飞过来,白九寻初成蛊师,并没有任何与蛊战斗的技巧,有点手忙脚乱,下意识地用药师的灵力在自己身前形成一个灵力盾牌,万巢蚀心趴在灵力盾牌上津津有味地啃噬,看着灵力盾牌一点点消融,白九寻只能继续加固,“怎么办,它把我的灵力给吃了。”急忙问道。
“啊啊啊啊,天呐,它要吃了贫僧的。”北僧把自己整个包进袈裟里瑟瑟发抖。听到白九寻问,探出脑袋:“你个蠢货,就你这种级别药师的药力,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对于蛊虫来说简直就是大补之物啊!你是不是嫌它没吃饱啊!”北僧狂吼。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赶紧想想怎么脱身,否则,你就等着被啃吧!”白九寻对着北僧吼道。
“怎么办,怎么办?”北僧嗖得一声变回本体,土黄色的小书书页翻飞,边翻,边嘀咕:“怎么办?啊!有了万巢蚀心惧火!你练了七瞳熔岩蛊的蛊法,蛊力中有她的熔岩特性,用蛊师的灵力。”
白九寻赶紧在周身用紫色的灵力形成灵力钟罩,万巢蚀心像是突然被烫到似的瞬间弹开,远离白九寻。“有用,有用!哈哈,臭虫子,居然大逆不道想要吃了贫僧,佛祖都不会原谅你!”北僧站在白九寻肩头大呼小叫。
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翅膀挥动之声,白九寻回头,密密麻麻的毒虫成群地向他袭来,显然成包围之势。那些毒虫可没有万巢蚀心厉害,一冲进灵力钟罩便被滋地一声像是被烫死了似的掉落在地上。周身的灵力罩外布满了毒虫,毒虫似乎不畏死似的拼命冲击,滋滋声不断让人头皮发麻,白九寻知道自己只要一撤灵力,自己瞬间就会被毒虫包围,被啃噬待尽。
“不行,这样下去,毒虫未死绝,我的灵力先耗尽,得另想办法。”白九寻看着层层掉落的毒虫。
“红莲业火!你用红莲业火呀!红莲业火是天罚之火,也是邪毒的克星。”北僧紧紧地抱着白九寻的耳朵。
“我倒是想,可我不会。七瞳蚀心蛊的蛊法的确可以熔炼火种为本命火,为我所用,但是。”白九寻嘴角直抽。“我没有火种。”
“啊啊啊啊啊,快把红衣那个死丫头叫醒!让她一把火烧了它们。”北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