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慎之看了眼白玉萝。
白玉萝立马道:“不,我自己来的。”
傅抱青抿嘴,幽怨地扫了眼章慎之,而后视线落在白玉萝身上,语气郁结:“我一次只招待一个客人。”
白玉萝往前一步。
傅抱青将门关上。
章慎之愣住。
数秒后,傅抱青重新打开门,脑袋伸出来,“我要和你的太太待很长一段时间,你介意吗?”
章慎之:“我在屋外等。”
傅抱青擦了擦鼻尖,关了门,刚一回头,就望见白玉萝端着茶过来,她拉他坐下,一楼窗户外面,章慎之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家安的是洋彩花窗,中间几道透明缝隙,从外面往里瞧,只能瞧得出模糊轮廓。
傅抱青接了她的热茶,低头不语。
茶几上全是酒瓶子,她站起来收拾,傅抱青依旧没动,他坐在那,目光一刻不停地追随她。
白玉萝问:“喝了三天酒?”
傅抱青犹豫半晌,诚实地点点头。
白玉萝:“没吃别的东西?”
傅抱青的声音有些黏糊糊,像隔着枕头出来一样:“吃不下。”
白玉萝凑过去嗅了嗅,“洗漱了没?”
傅抱青怯生生望她:“刚刚洗了脸漱了口,不脏。”
她点点头,将自己在路上买的甜点递给他,“你喜欢吃的红宝石蛋糕,新鲜出炉。”
傅抱青接了,没吃。
她挨着他坐下,拿过蛋糕,喂到他嘴边,傅抱青咬了一小口。她示意他继续吃,于是他又咬一口。吃了大半个蛋糕,他嘴里嘟嚷:“我不吃了,我想喝酒。”
白玉萝将剩下半个蛋糕塞他嘴里,“不准喝酒。”
傅抱青气嘟嘟地吐出来,作势就要去拿酒,白玉萝拦住,他第一次伸手擒住她,白玉萝没躲,凝视他说:“抱青,是我不好。”
傅抱青憋了三天的情绪一瞬间爆发。
他俯身过去,将她压在沙发靠背上,眼见嘴就要挨着嘴,他却在这时掉了泪,问:“玉萝,我能吻你吗?”
她叹口气:“能。”
傅抱青想要继续,踟蹰半刻,求她:“我不吻你了,你吻我。”
他闭上眼,哭得一颤一颤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吻他的时候,唇间一热。
白玉萝凑上前,温柔亲吻落下。
傅抱青哭得打嗝的声音猛地止住。
她舔了舔他嘴角边沾着的泪水,一路往上,又舔了舔他的眼角。
她的吻如此动人,他几乎不能呼吸,浑身所有的细胞都在这一秒死去,又在下一秒复生。
傅抱青生出勇气,揽住她,化被动为主动。
三天三夜的煎熬,在她入怀的一瞬间,所有痛苦与不安烟消云散。
他没了眼泪,语气却还是哭腔,“我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不敢确认,那晚瞧见你吻他,我就知道,我的直觉没有错。”
白玉萝仰了仰脑袋,好让自己舒适些,她微微喘着气,问:“什么时候察觉的?”
“那晚,你来我屋里,他非要跟着进来的时候,我就有了猜想。”傅抱青将她抱紧,双手不敢放开,生怕一松手,她就会立马溜走,他怕她听不清,贴着她的耳朵说:“玉萝,我不笨,我懂久别重逢的滋味。”
他跟在她身边的日子,但凡她离开五六日,对于他而言,就算得上是久别重逢。他看见她欢喜得紧,经历过无数次小分别依旧如此,怎能不知道章慎之眼里含的是什么。
他看得出,章慎之看她时的目光里,有比欢喜更多的东西。
是爱意。
纠结又痛苦的爱意。
他真的不笨。
他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有时候当聋子当哑巴,比当一个聪明人要好。
傅抱青蹭着她的旗袍,揩掉眼角的泪,“我还知道,章辜民也喜欢你。他看你的时候,跟一只两眼发亮的狼没有两样。但是我并不担心,因为他太老,比不过我。”
白玉萝揽了他的脑袋,“既然早就有所察觉,为什么还要陪我做戏?”
傅抱青撑起上半身,他黑亮的眼眸痴痴凝望她,“因为我愿意,只要是和你一起,哪怕做戏也欢喜。”
“我没有真心。”
“我有。”
他重新吻上她。
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青涩,第二次狂野。
吻着吻着,他告诉她:“玉萝,你的眼光很好,慎之是个好人,我也是个好人。”
她笑起来:“抱青,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在亲吻心上人的时候,还能淡定自若地夸她的丈夫。”
傅抱青继续吻着,“因为我此刻置身天堂,我愿意心胸宽广。”他继续往下说:“玉萝,有些事情我得告诉你。”
这几天他伤心断肠,但是该想的事情一件都没落下。
早就该料到的,所以提早有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