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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立马挑选一个人以非常规手段成亲,避开和亲的命运,但此举很可能得罪当今天子,即便能留在京城她的外家、她日后子嗣的前程怕也没那么容易。
第二个选择就是在澜国太子与皇子之间挑选出一人嫁进去,不论如何,以澜国跟中原的交情,她的日子再糟糕其实要能过日子,那日子也不会糟糕在哪去。
因而,选哪一条,于常兴公主有利,就显得十分清楚。
更明智的是,常兴公主知道自己这个皇兄的野心,所以她有向命运挣扎的余地。
皇位之争从来都严酷,受蛮夷影响颇深的澜国更是如此,即便有了太子,不到最后下面的皇子谁都不会服气。
看清楚这一点的常兴公主放弃了太子侧室的位置,选择了为皇子妃。
澜国的太子有了她,短时间里自然是如虎添翼,日后登基也更为稳妥,但选择皇子妃就不同了,她能借势给皇子,让皇子更有实力与太子一争。
常兴公主亲自挑选澜国皇子为夫婿那一日,段如玉那时还尚小,只顾得哭得稀里哗啦的,抱着常兴公主的腰,先是说要跟常兴公主私奔,逗得常兴公主肚子都笑疼了。
后来听常兴公主说明其中厉害,又说要学自己大舅舅跟外祖父,打到澜国去把人抢回来,把常兴公主感动得红了眼。
然而作为自己身边第一小跟班,最信任的人,常兴公主却是另有任务交代给他,“朝廷里武将那么多,哪用着你去打仗?我今后离京,不知归期在何日,只有一事,除了你谁都做不了。”
段如玉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问:“殿下要我做什么?”
常兴公主要段如玉做的事情,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容易也不容易,看着面前的孩子,其实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可事到如今却也只能赌一把,“澜国遥远,再回京不知能到何年,到时候京城变成什么样怕我都不会知道。”
段如玉立马就道:“我是要长长久久呆在京城的,要殿下想知道,我就每月都给殿下写信!”
常兴公主笑着摸了摸段如玉的头,“这样可还不行啊,还有些事也不知道你行不行。”
这是有重任在肩的节奏,段如玉立马擦干了小脸发誓保证,“还有什么殿下只管说,只要殿下想让我做,我都做得来绝不推辞!”
“好。”常兴公主微微一笑。
不过常兴公主下嫁澜国皇子,要筹备的也不少,再快也得半年方行,就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要花费时日来打下基础。
京城里皇宫里热热闹闹,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也没人问过她要去过得不好该怎么办,更没有人跟她说什么时候接她回京来。
她这一去,在所有人心里,约莫就是一去再也无回。
就是所谓的丰厚嫁妆,朝廷跟澜国再交好,也不可能真给出有什么实际用处的东西,也无非空得个名头让人看着好看。
婚车从京城的正门出去那一刻,常兴公主隔着红纱回望城门,在心里发誓。
终有一日,她将再从这道城门走进,当初他们站着将她送出,她便要让他们跪着把她迎接回来。
后来皇帝问常兴公主为何选中了京城有名的浪荡公子段如玉当驸马,常兴公主随口寻了个理由,“妹妹就喜欢嘴甜的孩子,年轻好看又能使唤,可比那些之乎者也或是舞枪弄棒的好上许多。”
这年轻孩子,就有着年轻孩子的用处,也不过常兴公主功在社稷,皇帝赏无可赏,又有什么不肯同意的,也无非是个浪荡儿,哪日惹了妹妹不高兴,休了就是。
“那段家的爵位,妹妹心里是哪般的打算?”皇帝又问道。
常兴公主也说得随意,“就当尚了公主,陛下赐的,想来段家还得感恩戴德。”
以往的爵位,段家里面还要争一争,这会儿因为尚主得到的爵位,段家别的人谁又能厚着脸说论贤让位?
也就段如玉并不觉得吃软饭可耻,反而理直气壮,“这本就我该得的好不好!”
常兴公主听了这话一笑,这自然是段如玉该得的,这些年在澜国,要没有段如玉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她也没这么容易撑下来。
“这本也是他该得的。”常兴公主也笑着这么说。
如此,段家才被削掉的爵位就这么一个转手就到了段如玉头上。
再加上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