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眼中慢慢的出现了迷茫神色,但旋即却爆发出了骇人的杀意。他腰间长刀铿锵出鞘,刀锋直指那已经把自己五十人包了饺子的蛮骑,喝道:“辛字卫不惧死者,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在其身后,五十辛字卫游骑默默拔刀,一股死寂的杀意便从其中弥漫而开,辛字卫不惧死战!亦不惧死!
大敌当前,不提不及千人!就算数千,一样拔刀!
那长相如同野猴的蛮骑将领狞笑着,五十辛字卫,就算这五十人全身负从五品实力,也无法从他手中逃去!插翅难飞!
“少主有令!杀一人,官升一品!杀陈余者,赏牛羊各万!封子民五千!”那人高举手臂,喝道:“放箭!”
“辛字卫所属!死战!”陈余一夹马肚子,率先冲锋,长刀舞出一片绚烂光影,一时间刀气四溅,把迎面而来的箭矢全部砍断!
马蹄声四起,踏碎了此处宁静,相比起蛮骑一方的喊杀声,辛字卫游骑显得十分沉默。
不断挥刀砍断迎面而来的箭矢,但也有不少人身负数箭,却不哼一声,用刀劈断,额头青筋暴突,再埋头冲锋!
第二波箭矢铺天盖地而来之时,已有十数人至蛮骑阵前,蛮骑并无步卒,所谓拒马阵也不成出现在面前,白刀血肉的死拼,谁一口气坚持久了,谁就能杀多一人。
陈余毫无意外的迎上了那长臂蛮将,此人不仅生得怪异,就连手中兵刃也不同常人,乃一柄精铁大戟!
观军中使大戟者无一不是猛将,不说如何难使,就这一柄大戟重大三百余斤,便不是一般人能够提起。
蛮夷之人尽都是臂力见长,成年男人也可举起三百斤重量,但要说挥动此三百斤大戟,也是少有。
那持大戟的长臂蛮将直接把大戟抡圆,当头劈下!
陈余纵马一横,长刀与大戟错开,迸溅出火花无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刺啦响起,两人迅速交错换位。
方才互拼交锋,陈余座下战马直接双膝一沉,若不是他错开这一戟,那么就算陈余挡住了这一击,也怕战马不堪重负,直接就倒地而亡了。
陈余脸色愈发凝重,此人定是随军练出的功夫,并且以纯粹的军中武道入五品,毫无花哨,却招招皆杀!
他轻轻握了一下被震得发麻的手掌,再次调转马头与那长臂蛮将战在一起,若不如此,五十辛字卫,便全会死在此人手中!
而那五十名辛字卫骑卒到了阵前只剩四十六,四人永久长眠在这片土地上,身上全是箭矢,如同如同豪猪背刺,密密麻麻。
付信肩上插着一杆,却直接削掉木质箭身,提起枪挑落数个蛮骑,抖出枪花数个,击落那些蛮骑手中的兵刃。
被挑落的蛮骑大吼一声难懂的方言,只要还有兵刃在手,直接就劈向了辛字卫游骑的战马腿上。
避让不及的战马被齐齐砍掉双腿,致使马上的骑卒重心不稳直接掉下,瞬间被无数长矛捅成蜂窝,血染当场。
赵翰已经浑身浴血,他没有从五品的修为,甚至连摸到那从五品的门槛都不曾有过,却彪悍如虎,手中从蛮骑夺来的长矛不断的来回横扫,挑死击落不少蛮骑,但这四十六人在数百人包围中如同沧海一粟,不仅难以换气歇息,还要不停的防御袭来的长矛刀锋,再还想杀敌。
赵翰突然嘶吼起来,肚子上穿了一柄长矛,他眼睛一凸,冷冷的盯着前方那蛮骑,咧嘴笑了起来,用手里的长矛捅穿了他的脑袋。
左手拔刀,砍断长矛,再战!
陈余眼中余光瞥到赵翰,看到他肚子上插着的那根已经剩下一点头和透过腰部的长矛,心中一痛!
赵翰完了。
他悲喝一声,双脚蹬开马镫,横刀合身扑向了那长臂蛮将!那长臂蛮将也毫不示弱,大戟横扫,直奔陈余腰间!
只要落在实处,陈余必然成为两段凄惨尸体!
但陈余身体在空中诡异的拐了个弯,直接踏在他的大戟之上,飞快的接近那长臂蛮将,眉间的红印不断闪烁,似要滴出血来。
那长臂蛮将丝毫不做慌张,双臂快速一转大戟,把陈余从上逼下,斜挑而起!陈余一刀劈下!刀势一往无前!
正是大刀万华的那毫不讲理的一刀!
铿!
陈余手中的长刀不堪重负,直接崩断而去,碎片划开了陈余脸颊,一道血液直接涌出。
而那长臂蛮将双手也颤抖起来,胯下战马嘶鸣倒地,口鼻中喷出一阵血雾,眼看不活了。
同样没了战马,陈余顺手抄起一柄辛字卫亡卒的长枪,舞出几个枪花,枪尖直指长臂蛮将,气机徒然一变!
而另一边,在数百蛮骑的围攻之下,辛字卫骑卒就算有多么善战,也锐减至十余人,成功换掉了蛮骑两百多人。
第三伍的赵翰身上插着五柄长矛,血涌如注,却面无表情,再次用手里长矛戳爆一个蛮骑的头颅,血液混杂着脑浆溅在他的身上,他艰难的抬头咧嘴笑了。
小陈大人面对如此劲敌,不能让他分心。
死!也要安静的死!我赵翰从军八年!混迹至此,也为大将军亲卫辛字卫之一的骑卒!
死而无憾也!
赵翰的战马已经死在了乱矛之下,而他驻足而立,左手持战刀支着地面,右手横长矛于前!
一人所在,乃千人不敌之气!
赵翰战死!死而不倒!乃英雄也!
付信眼睛一红,身上气息徒然上升,强入伪从五品!
他嘴角鲜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