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不接受萧文焌,当一个理想对象对自己表白,谁不上赶着接受呢?可是这里不是现代,她若是答应就代表要永远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没有根、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地方,不只这样,这里还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马桶,前两者还能忍忍,但马桶真不能忍,每次上茅厕都蹲到腿酸。
她还要不断被旧时代的文化一次次地冲击,比如下跪,一次她跪了,两次她忍了,三次她麻木了,可是麻木不代表内心的接受,她还是不服的,古时候的文化和观念短时间内她可以忍受,但是一辈子那麽长,她总有一天会受不了,到那个时候她喊要人权要人人平等,谁能理解?大概她会被当成疯子。
在生活形式和文化观念完全不同的世界,她若要抵上一辈子,那该有多少勇气?她不知道,只知道现在她还没有这种勇气。
所以,她纠结的是去留,只有足够的勇气留在这里,她才能跟萧文焌在一起,否则,一切免谈。
徐晓幂端着一碗枇杷膏走进书房时,萧文焌的咳嗽声刚好传到耳里,她心里啧啧称奇,没想到威武雄健的将军大人也会生病,身体素质怎麽比她还差?
见她在门口杵着端详自己,萧文焌便道:「愣在门口作何?过来。」
「哦。」徐晓幂努努嘴,小心地把琵琶膏端过去。
端过去了萧文焌也不吃,手中的毛笔没有放下,继续写着大字,落笔如舞剑,刚健凛然带着战将之威气,徐晓幂定定的看着他行笔,等他把字写全后却瞬间把头低下。
萧文焌写了个「觅」字。
「帮我研磨。」萧文焌用稍微带些沙哑的声线道。
徐晓幂应了声,拿起墨条在砚面轻轻地打圈,扰乱了墨水的平静,恰如她的心,一池春水早被萧文焌所写的「觅」字激起涟漪。
再之后,萧文焌又写了两个字,与「觅」合起来成了「觅德院」,「咳,院子既是改了名,那门匾就得换了。」
原来是这样,徐晓幂偷偷松了一口气,还以爲将军在撩她呢。
门匾的事唐伯提过,她好歹是个管家,所以这些小事不想麻烦唐伯就自己揽上身了,后来觉得不换也无所谓,就懒得找人去做了,没想到萧文焌那麽细心地留意到了。
看着自己的院名,徐晓幂咂了咂舌,似乎不太满意,「将军......你就不能改个好听点的名字吗?觅德觅德,我品德是有多差?」
「这只是谐音,」萧文焌看着宣纸上的字,眼内透着柔意,笑着道,「觅德,觅得,你去哪我都寻觅得到的意思。」
呜!真的被撩了!
徐晓幂被他这一宠溺明媚的笑恍了心神,有点栽了的意思,真是不笑则已,一笑惊人,太犯规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手心被烫着了,可想而之她的脸有多红,意识到这点后,她赶紧背过身扇风去。
萧文焌乐得看她这狼狈的样子,似是在撩拨中找到乐趣,上扬的嘴角收也收不住。
可怜徐晓幂不知道,她完全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她写的那本追妹小秘籍早在萧文焌手里翻得烂熟于心,宜则用之,不宜则去之,理论记于脑中,逮着机会就实践一下,主动出击撩一撩、投其所好送送礼以及多一点宽容,少一点冷酷,她栽也不是栽得没有道理。
转身,徐晓幂手忙脚乱地卷起写着「觅德院」的宣纸,道:「我、我去招人做门匾去。」话毕便走。
只是才走一步,萧文焌就抓住她的手臂,滚烫的手掌贴上微凉的肌肤,让她忍不住一阵激荡,「将军?」
萧文焌擡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她手上暖暖的玉镯,问道:「这玉镯你可喜欢?」
徐晓幂怯怯地点头,答道:「喜欢的,谢谢将军。」
「那便好。」萧文焌把她的手放下,只是依旧抓着,「把字幅交给下人便好,你不许出府。」
「......好。」她尝试着挣开手,动作不大,但够萧文焌明白她的意思。
萧文焌抿了一下唇,终是放开她,「走吧,晚膳过来吃。」
「嗯嗯。」徐晓幂愣是退了一步,开始有防范意识了,「那将军记得吃枇杷膏,多休息。」
跑出去时,徐晓幂的神色真是能有多惶恐就有多惶恐。
在回「觅德院」的路上,徐晓幂遇到了唐伯,唐伯笑呵呵的问她将军如何,她哭丧着脸答道:「将军成精了。」
第四卷。将军一扑二压扛上塌(五)
她把字幅交给了唐伯便回到「觅德院」,再次回来心里害羞不已,「觅德」原来是「觅得」的意思,本来觉得一个人住这麽大个院子有些荒凉,但现在一看却是处处透着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