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觉,嘴角已经翘了起来。
苏淼下了地,光脚踩在木地板上,换上挂在椅被上的校服衬衣和短裙,然后蹑手蹑脚拉开衣橱抽屉,随手拿了件t恤和一套内衣裤里。
“咚咚咚”轻快的敲门声,有种共谋的默契。
程驰打开门:“又没带钥匙。”
他今天穿了件纯色t恤,颜色像晴空下的海,脸上的笑像海上扬起的白帆。
苏淼不自觉地跟着笑了,把保温桶举高:“我妈叫我带了红豆粥和包子。”
又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两个温热的煮鸡蛋,坐到餐桌前,一边剥一边叮嘱:“我跑步瞒着我爸妈,你小心别说漏嘴啊。”
“没问题,我口风最紧了。”程驰伸手在嘴前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苏淼叹了口气:“医生都说正常运动没关系了,我爸妈就是大惊小怪。”
两人相对喝粥,苏淼突然抬起头:“对了,你有没有运动裤借我一条?腰身大一点的。”
程驰被一口热粥呛到,粥里的花生米差点呛进气管,一张小白脸涨得通红。
“运动裤收在我爸妈房间衣橱里,去拿太冒险了,”苏淼给他接了杯凉水压惊,“总不能穿裙子跑吧,而且上学还要穿,出了汗怎么办。”
“嗯,等下我找找。”程驰喝了口水,气顺了点,脸却更红了。
“跑完还得借你家浴室洗个澡。”苏淼一边掰开包子一边说。
程驰又被水呛了。
“哎哟真是笨,喝口水都能呛。”苏淼说着把有肉馅的那一半递给他,“帮我把肉吃了,要不白跑了……哎哎哎,把肉叼走,皮还我。”
一顿早饭吃得惊心动魄。
程驰从衣橱里翻出条宽松的运动裤,腰部有抽绳,可以调节。
苏淼去程驰房间换衣服,把那条半新的裤子前后左右研究了一番,男生的裤子也没什么不一样嘛。
穿上身裤腿有点长,只好把裤脚挽起。
“这样一跑会掉下来,你等等。”
程驰打开电脑桌的抽屉,拿出一盒别针,蹲下来帮她把裤脚别住:“好了,这样就行了。”
两人磨蹭到五点四十,终于能出门了,程驰拿起茶几上的相机。
“你跑步带什么相机?”
“谁说我要跑步了,早晨光线好,正适合拍照。”程驰说着趁她不备举起相机。
咔嚓。
“三水,笑一个。”
苏淼翻了个白眼。
咔嚓。
两人蹑手蹑脚地下楼,经过苏淼家门口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
好在时间早,大部分住户还在睡梦中,他们顺利出了楼门,没遇上什么熟人。
小区里没有跑道,程驰骑车,载着苏淼去附近的体育场。
苏淼横坐在后座上,紧紧抱着程驰的相机祖宗。
风把程驰的t恤往后吹,时不时拂到她脸上,有干净的肥皂味。
苏淼看着他卖力的背影,叹了口气:“每次坐你车都觉得不人道。”
车龙头一歪,程驰即时稳住车把,用力踩了两脚,车“嗖”地破开晨风。
“不怕,哥哥我还能再蹬五百年。”
等瘦了就好了,苏淼心想。
体育场设施陈旧,多少年了还和他们读小学时一样,跑道是煤渣的,一圈四百米。
苏淼蹲下身紧了紧鞋带,回头对程驰道:“陪我一起跑?”
程驰托了托相机,“我精神上支持你。”
苏淼原定计划跑十圈,四千米。
完成了五分之一,她仰天倒在中间草坪上直喘气:“不行了,我不行了……”
“咔嚓”。
“程驰你有没有人性!老拍我最丑的样子!”苏淼赶紧挡住脸。
程驰笑眯眯地用又一声快门回答她。
“咔嚓”。
苏淼只好一骨碌爬起来,回到跑道上,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戴上,一边听英语课文一边继续受刑。
跑到第八圈的时候苏淼已经头重脚轻,脚步蹒跚,头不自觉往后仰,大口喘着气,有种溺水的感觉,同时鼻腔咽喉又干得快冒烟。
“三水,闭上嘴用鼻子呼吸。”程驰大约是把一卷胶片造完了,悠闲地坐在草地上,挥手赶赶蚊子,惬意地说着风凉话。
苏淼停下来,弯下腰,用手撑住大腿:“真不行了……”
程驰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的枯草叶,拉起她的手腕:“我带你跑。”
那种缺氧的感觉越发强烈,苏淼懵懵懂懂地被他拽着往前跑,莫名想起小时候两个人手拉手去上学。
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避嫌的?三年级?四年级?苏淼晃晃脑袋,想不起来了。
被程驰拽着跑完最后半圈,苏淼回到起点,难以置信地看着环形的黑色跑道:“我真的跑完了?”
“假的,还差两圈。”
程驰话音刚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