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仗着自己昨夜醉宿,可劲造。
晏庭简直好气又好笑,但一时间拿他没办法,只得侧开身子,让路屿进浴缸。
泡进温热的水里,还有人给洗头,路屿哼着歌,不再作妖。
晏庭顾忌着路屿不适,心无旁骛地伺候他洗完了这个澡,结果转身给他拿浴巾时一时不备,被路屿撩起的水花ji-a-hi了半个身子。
前襟一片s-hi漉,罪魁祸首不仅不觉得抱歉,还笑得开心极了。
晏庭拽住那只不停捣乱的小爪子,眸色渐渐变得深沉。
而后双.龙入池,水花四ji-an。
…………
事后,路屿被晏庭抱回了卧室,他脚瘫手软地躺在床上,感受着高.潮的余韵。
晏庭把已经冷掉的早餐重新加热,然后用小桌板端到床前了,随后又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浴室。
路屿坐起来开始吃已经不能称之为早餐的早餐时,接到了秦奋的电话:“喂,老秦,什么事?”
“路屿,”电话那头的秦奋顿了顿,“夏心铖找到了。”
“什么?”路屿一愣,事隔多时,在他几乎已经不对这件事抱有希望之时,突然间有了一个结果,“……在哪儿?”
“恶城南郊,”秦奋叹了一口气,“没了好几个月了。前几天连天的暴雨,被挖过的泥土不够紧实,才把尸体冲了出来。”
“已经通知家属了吗?”对于这个结果,路屿并没有感到意外,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结果,秦奋这通电话,只是让所有的等待尘埃落定罢了。
路屿和夏心铖的交集不多,对夏心铖的死亡也没有更多的感触。他只是因为夏心悦,所以还在等一个结果。
因为想要招揽夏心悦,路屿对她是要比对旁人多出几分关注来的。
所以,当夏心悦走投无路,对着路屿袒露她那令人触目惊心的痛苦和绝望时,路屿被触动了,除了晏庭之外,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类触动。
那一瞬间,路屿似乎终于明白了,晏庭希望他能够明白的同理心,大概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已经通知过了,他妹妹来认领的尸体。”秦奋如是说。
路屿说:“我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
秦奋连忙拒绝:“别,没帮上什么忙,怪不好意思的。”
“哪里的话套了几句,挂断了电话,朝浴室的方向扬声道,“庭庭,夏心铖的尸体找到了。”
“……”晏庭从浴室里出来,询问了一下大致的情况,然后沉默了下来。
路屿想了想,问他:“你说,我需要给夏心悦打个电话吗?安慰一下什么的。”
晏庭处于人道主义的立场建议他打。
“行。”路屿说着,拨通了夏心悦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夏心悦的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哭多了的缘故。
路屿说:“你哥哥的事我听说了,节哀。”
“……嗯。”夏心悦顿了顿,或许是因为她曾经和路屿打开过心扉,这一次,也多说了几句,“别担心,我没事。”
考虑到夏心悦的现状,路屿不是特别相信这个说辞。
夏心悦又说:“我真没事儿,怎么说呢,我在梦里看着他死了那么多次,好像有点麻木了,说实话,对于他的死,我到现在也没什么真实感。”
路屿顿时有些词穷:“心悦……”
,谢谢你打电话来安慰我。别担心,我会走出来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夏心悦顿了顿,“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多说了,下次再联系。”
“好。”路屿想了想,又嘱咐了几句,“心悦,如果遇上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
“好,。”
…………
夏心悦挂断电话,收起手机,缓步迈入位于身后的仓库。
仓库中央的空地上,两个男人各持一把刀,正在相互搏杀。
他们像是疯了一样,挥动手中的利刃,朝彼此戳刺挥砍,霎时间,只见鲜血和r_ou_末横飞。他们痛苦地号叫着,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痛楚。
但这种痛楚并没有阻碍他们的行动,他们仿佛不识痛苦,不知疲惫一般,一次次地冲杀上去。
不畏痛楚,极具勇气,甚至像是两个古罗马的斗士。
夏心悦站得远远的,防着飞ji-an的血液弄脏她的裙摆。她手上没有任何具有威胁性的武器,可她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威慑。
她其实并不喜欢杀戮,眼前的这一幕给不了她任何的愉悦感。
但她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就像她无数次在睡梦之中被迫眼睁睁看着夏心铖被这些人活活打死一样。
在无数个她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抽筋、饮血噬骨的夜里,她由衷地期待眼前这一幕的降临。
于是,她的嘴角甚至挂上了微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出仿佛荒诞喜剧一般的杀戮。
嘴角那一抹微笑,带着无尽的讽意和宣泄痛苦的畅快,也在无形之中,在现在的她与曾经的她之间,划出了一道天堑。
人类坚强又脆弱,不多时,这场杀戮便落了幕。
幸存下来的那个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爬向她,地上的碎石和沙粒摩擦着伤口,带来巨大的痛楚和严重的二次伤害,但这些,都不足以阻拦他爬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