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句话,声音压得极低,可不妨碍她听得明明白白。
于是,一时间,宜春郡主也诧异了。
因为她不知道,郁凌峰会如此的介怀这事,介怀到忍不住要问一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然而,她最期盼的也不过是这样了。
宜春郡主带着点惊喜的笑容灿烂,却反过来抱怨,“那你为什么不挽留我?不让我不要走?”
郁凌峰便沉默,答案他们却各自心中有数。
宜春郡主又说,“郁大人,别看我这样,也不是事事都有把握的。最是人心不可揣测,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是怎样看待我、看待我对你的喜欢?”
她声音有点轻,偏偏将话挑得明明白白,“你我从前皆是随心惯了的人,倘若不计较将来如何,或尚可一晌贪欢,但我不愿意我们只这样,我却不知你是否有一样的想法。”
郁凌峰一瞬觉得自己的掌中握着一颗炙热的心,那样灼灼的温度,几乎令他的心也跟着融化。
他终究抬手摸了摸宜春郡主的脸,叹着气说,“郡主先前使人送来的两盆花,如今已经开了,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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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晨,楚妤躲在临湖的水榭里对着一池红红绿绿的荷花莲叶偷清凉。靠近水榭的一小片湖水是没有栽种荷花的,有成群的红色鲤鱼游来游去,她便与它们喂食,看它们在水中嬉戏。
楚妤屏退宫人,倚着栏杆吹着凉风,独自发起愣。
纵然姬恒将她保护得很好,努力不叫她知道,然而这世上便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她自己多少也想得到,姬恒还是因子嗣问题被言官给为难了。
她清楚自己身体的因素很大,因而他们即使常常……也没做什么措施,还是没有好消息。只是从那时姬恒帮她慢慢调理身子,到得现在,她的身体的确比往日更为康健了。
孩子的事情大概也不能强求,换做从前,许她是会将姬恒往外推的,后宫也不是没有妃嫔……如今这样大度贤良的样子,她却再也做不出来。但孩子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御医总说,好好调养便好了,楚妤疑心是姬恒特别交代过才次次都是这样的话。他是一片好心,也是担心她太过介怀,楚妤没法说他的不是,却不知道还能怎么样。
姬恒待她一片赤诚,她也绝对不能做伤害他的事。
楚妤愣愣想了会,幽幽叹一口气,又有点觉得自己整日闷在宫里,好似快要变成一个怨妇了。姬恒越来越忙碌,她琢磨着想办的事情,兴许该趁着孩子还没有来,加快速度着手去办才对。
她正在想着这些,心里忽有所感,回首一望,便看到姬恒朝水榭的方向走过来。
隔着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楚妤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然而这一刻不知为何,她心莫名突突跳了两下,便有股不安。
楚妤站起身,开始往水榭外面走,待两个人离得近一些,她也能看得清姬恒的表情了。
他的脸上是少见的看到她也没有笑容的严肃表情,她心里知道是有事,不由有点发慌。
姬恒走到她面前便直接牵了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声音也发紧,“马车已经备好了,你现在随我出宫,发生了一点事,路上与你细说。”
楚妤没有追问,点一点头,由着姬恒牵着她的手,随他去了。
他们乘着轿辇到得宫门处,换了马车便往宫外去。
姬恒坐在她的身边,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
楚妤手心腻出了汗,却仍耐心等待他告诉自己是怎么了,姬恒许是在组织语言,过得半晌才缓缓的与她开口。
他声音里透着一股沉稳,又努力抚慰她的情绪,“听我仔细说,不要慌,不会有事的。”
其实要特地急急出宫,还能是有什么事情?
楚妤不是那么笨,她听到出宫且感觉到姬恒分外紧张她的情绪,也多少猜到了。
现在听到姬恒这样安抚的话,楚妤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点一点头,且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态。
姬恒便沉声说道,“前几日,谢夫人出门时,在府门口瞧见一乞讨的老妇,听说过她的事迹,怜其遭遇,将人安排在府里住下了。今天早上,谢夫人屋中走水,仆人闯进去救人时,谢夫人……”
楚妤死死掐着姬恒的手,大睁着无神的双眼,像不能反应自己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