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座峰头只有她一个人居住,难免有几分孤寂,侧头从窗户望出去, 云雾缭绕在底下,抬头是干净得如水晶般的天空。
琼楼玉宇,何似在人间。碧铃突然想起这么一句当初被硬逼着背下的诗词。
拿起放置在桌上的长剑, 她缓缓打开门, 迎着初升的一缕日光。
少女娇俏的眉眼被一袭庄重的白衣压得多了几分冷清, 没有任何瑕疵的面孔,更是欺霜赛雪,在狂风中站立着, 发丝被吹得凌乱而多了几分高不可攀的美感,衣衫翩翩,不知在想些什么。
深吸一口气,碧铃方才掌中白光凝聚,手间的剑随之腾空而起,稳稳定在空中。
一跃跳上剑,她御剑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青峰叠翠,孤鸟高飞,山下大门前的巨石旁,早已等着一个持剑的白衣身影。
碧铃看准了方向,掌风一转,脚底下的长剑也微微转了个头,对着那个身影直奔而去。
方一落地,她便举拳恭恭敬敬道:“大师兄。”声音里满是尊敬与端正,隐去了那一丝不安。
“嗯。”白衣男子淡淡应了一声,如画的眉目看不出情绪。
碧铃抬头,乌黑的发鬓间因为从雾间穿梭,沾了几分湿意,衬着白玉般的小脸以及点缀着几分红意的鼻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见凌赋白不多说话,她也不知说什么好,一时间二人陷入了沉默。
“走吧。”直到他像是一字一句地将巨石上的万星门门训看完,才侧身对碧铃道。
“是。”碧铃一丝不苟地点点头,如临大敌。
方才凌赋白说话时,似是无意间蹙了蹙眉头,看得碧铃心中一颤。
从大门到长齐山脚下,二人皆是步行而下,为的是怕惊扰了附近的镇民。凌赋白走在前,碧铃紧随其后,二人之间,始终没有什么交流。
直到走到山脚小路上,看到山侧青翠欲滴的竹林,碧铃方似回忆起了什么,脚步一顿,唇角勾起一抹笑。
她与景弈渊上万星门拜师之时,路过的便是这片竹林,如今一看,回想起当时的折腾,既是心累又庆幸自己走到了这一步。
等等,碧铃唇角的笑意凝滞了。
难怪她一早上心中总是觉得空落落的,直到此刻她脑海中恍如一道闪电劈过,忆起自己走之前连声招呼都没有给景弈渊打,哪里还笑得出来。
等她回去了,他定然又是一幅冷脸了。
思及至此,碧铃有些为难地揉了揉额头。
幸好在垂头的一瞬间,看见了自己别在腰间传音用的的青玉板,她急忙取了出来。
碍于凌赋白还在前方,只低下头简简单单说了几个字:“已下山,勿念。”
将玉板重新别回腰间,碧铃心满意足地鼓起腮帮子,嗯,这下他总不会生自己什么气了吧。
又做贼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凌赋白的背影,担心他听出自己的声音来。
前方的人依旧不疾不徐地迈着步子,手上执剑,看起来如同方才竹林间的清风一般,看不见摸不着,虽随和宁静,却难以捉摸。
碧铃暗自抿了抿唇,提步跟了上去。
直到彻底走到山脚下,凌赋白都未曾说过什么话,这让碧铃不禁有几分担忧。
莫非他真的看出什么来了?或是性格本就如此。
想了想,碧铃又重新取出玉板,压低了声音道:“师姐,大师兄一路上都没说过话,他是本来就这样子吗?”
话音刚落,前方的凌赋白转过身来,声线清澈,如初化的积雪汇成浅溪:“碧铃姑娘。”
“啊?”碧铃急忙收起自己手上的玉板,欲盖弥彰地往背后掩了掩,瞪大了双眼,“师兄可有何事要吩咐。”
她这一问出口,方才觉得凌赋白对她的称呼不大对劲。
他唤她的并非师妹,而是碧铃姑娘。
如此一想,碧铃持剑的手指攥紧了几分,眼神闪躲起来。
“我们已经走出万星门境内了,不妨直说吧。”果不其然,凌赋白不成声则罢,一出声便戳中了碧铃的死穴,“你可知方才我在山上石头前,看的是什么。”
但愿非她所想的那般,碧铃死死咬住下唇,良久才回答道:“自然,师兄看的是万星门门训。”
“正是如此。”凌赋白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万星门门训,有这么一句,苦行数载,始知万物以气而生,扶苍生,锄妖邪。”
说到这里,他定了定,才重新开口:“姑娘可知,这里根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碧铃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蓦地瞪大了几分,睫毛轻颤起来。
他的语气听起来慈悲而又怜悯,没有半分人情气息,淡淡道出了碧铃的处境。
碧铃将手上的剑死死握紧,眼中多了些防备:“原来师兄早就知道了。”
“是。”凌赋白瞥了眼碧铃手中的剑,“你不必如此,我说过的,万星门弟子,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他虽然说诚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