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一眼,齐齐笑了。
世珍一摆手,满不在乎道:“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啊?就一中尉,你要喜欢啊,给你得咧。”
庄瑜心里一空,有些不大舒服。自己心心念念想得到的,在这两人眼里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笑得勉强:“一般军校的国防生,毕业也就是个尉官吧,已经很不错了。”
“哎,咱们这种就挂个衔,听着好听,没分配也没津贴,纯忽悠人好听的,目的啊,就是要咱们努力干活,顺便毕业后打一桩子,把你留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免得你转行干别的。说好听点叫留住人才,避免资源流失,说难听点啊,就是圈地养牛。”
世珍想起这个就觉得颓丧。
敢情他们这行还是稀缺人才,得想着法子变着法子套牢了?
这比喻说得苏青都快翻白眼了,推搡她:“别口没遮拦的。怎么就没用了?这是极高的荣誉,以后咱们往上升啊,这就是资历。而且,在那种基地里待过的人,肯定比一般人更吃苦耐劳吧?甭管是公家还是私家的,以后选人首选咱们这样履历光鲜又勤劳的小蜜蜂。”
世珍刮目相看,惊喜地上下瞅着她:“行啊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也别干这行了小青儿,干脆去干传销得咧,保证赚得盆满钵满。”
“杨世珍!”
世珍躺进被子里装死,隔着被子,声音瓮声传来:“已死,有事烧纸。”
苏青操起一个靠垫砸她脸上,隔着被子使劲砸:“德行!”
……
到了项目交流那天,四人起得很早,还都穿了小西装。大冬天的,实在是冻得受不了,为了形象,里面愣是只穿了一件衬衫和保暖衫。
出发前,苏青每个人发了六片暖宝贴:“都贴上,赶紧的,免得冻成汪。”
世珍抚摸着薄薄的暖宝贴,哀怨看她:“就是贴六片,也得冻成汪啊。”
“那有什么办法?”苏青拍着她肩膀安抚她,“也就路上冷一冷,这次咱们是在室内进行交流的,有暖气,忍忍吧。”
四人一起叹气。
可等到了地方,她们发现,只有她们四人穿了西装,其余人要么大衣要么羽绒衣,进楼时,都拿看西洋镜似的目光打量她们,犹如看着四只智障汪。
世珍二话不说,回头掐住苏青脖子:“谁他妈跟老娘说今天一定要穿西装的?”
苏青被她掐得上气不接下气,狠狠拍她手,据理力争:“是谁说我说的有道理,非要坚持今天穿西装的?”
她是□□,世珍就是往火上浇的那一桶油。
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苏青颓然,松开了她。两人叹了会儿气,过了会儿,哭着抱成了一团。
会议有些无聊,前面大半个小时都是在谈社会主义建设的价值观,以及以后应该如何如何努力,如何如何更好地投入科研事业,为祖国的未来添砖加瓦。
这种场面话,苏青都听了不下上百遍了。
世珍附耳过来说:“要不先出去透个气。我看李院长这架势,不谈个两三个小时还不到正题呢。”
苏青点头,两人猫着腰从边上蹲着从侧门出去了。
到了外面过廊上,都舒了口气。
世珍这才敢大声说话:“李院长怎么这么烦啊,车轱辘话来回说,他也不腻歪?我都能背了。说好的学术研究呢,准备了那么久,我都等着了。”
“估计下午才真的开场吧。”苏青也是无奈。
这种开场白也是个传统,例行规矩,不说就像结婚办酒宴没放鞭炮一样,总觉得缺点儿什么,可这开场白要是太长了,也叫人受不了。
这会有上下两场,还有明天的场次,所以两人也不急。
苏青低头翻资料,不远处的砖红广场上驰来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径直停在孔子雕塑下。许闵昌从驾驶座下来,飞快地开了后座的门。
先下来的这个是穿黑西装的,相貌平平,但是眼神机敏,随意往周边一扫,确定没有意外后才和许闵昌绕去另一边开了车门。
后面下来的这个男人乍一眼看不出年纪,一身笔挺的松枝绿军制,肩上扛着金星,衔位不低。转过身来的时候,苏青和他面对面打了个照面,忽然寂静下来。
见他眉宇微颦,苏青飞一般窜进了后头廊道的拐角。
人流这会儿密集了,来来往往隔在前面,虽然几个警卫都过来维持秩序,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苏青的影子。
许闵昌尴尬笑笑,轻嗽了两声:“应该是有事。”
苏策南没什么表示,示意他跟上,带着警卫进了场。
……
几人走远,苏青才扒拉着墙探出半个脑袋,一脸心有余悸。
世珍从后面拍她肩:“喂!”
苏青被吓得魂不附体:“干嘛啊你?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
世珍觉得她今天很反常:“刚刚那谁啊?瞧把你吓的。”
苏青抿着唇不说。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