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唇,目光转开,从廊下花树上新发的嫩芽上掠过,只道:“此事不管真假,弟妹的恩情,我记下了。”
谁稀罕你记这恩情,只要早些滚蛋就好!
卫仙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嘴上却道:“都是随口的事,旁观者总比当局者清楚一些罢了,我只当没今日这事。”
说着,她目光却跟着陆锦惜,扫了廊下的景致,倒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状似无意地开了口。
“将军府的园子,到底是匠人们所为,再怎么看都一个样。”
“倒是南城外小钟山,春景极好,山下的三贤祠香火不错,也是个进香的好地方。”
“每年的二月二,京中的达官贵人们都要出去踏个早春。”
“今年算算也快到日子了。”
卫仙看了陆锦惜一眼。
“前阵子我已收了请帖,准备出门。二嫂在府里闷久了,实也应该出去走走,老看这园子里的东西,有几分意思呢?”
“倒不如,届时咱们妯娌,一块出游去。”
“不知二嫂意下如何?”
二月二是龙抬头,踏青是寻常事。
陆锦惜当然是不介意出门的,甚至觉得卫仙是瞌睡来了给送枕头的。但这用意,可就要好好琢磨一下了。
当下,她没应允,也没拒绝,只道:“还有十来天呢,到那时也不知道忙是不忙。弟妹若是不急,我挨着日子了,再来给你答复。你看可好?”
卫仙眼神一闪,微微觉得有些扫兴。
不过要拐这一位足不出户的二嫂出门,她原也没想过一蹴而就。陆锦惜没明着拒绝,便还有戏。
所以她也笑起来:“那到时我再遣人来问二嫂吧。”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岔路口。
一个要回东院,一个要走西院,所以便在此处作别。
陆锦惜由青雀陪着,先离开了。
卫仙就带着自己丫鬟保住,站原地看了一会儿,心里面思绪浮动。
宝珠不明白她想法:“您……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请二奶奶出游?”
哼。
寿宴上是没机会。
可若是踏青,正逢春闱会试之年,三贤祠边,满地都是青年才俊,达官贵人,还怕她看不上?
卫仙把那扇子轻轻一摇,唇边便浮上一抹算计的笑容:“只要她肯出门,我就能让她出墙!”
而且,还是能嫁的“墙”。
只有她陆锦惜顺顺利利嫁出去了,才不占着大将军夫人这个位置,死了那牌位也不会跟薛况放在一起。
如此,才算干干净净的了断。
卫仙远远瞧着前面已经空无一人的长道,也不多跟迷惑的宝珠解释,便收了目光,循着道,回了西院去。
那边厢,陆锦惜与青雀,却是一路无话,回了东院。
里屋已撤了炭盆。
陆锦惜刚走进来,便叫守着的丫鬟都撤出去,自己坐在了暖炕上,看青雀道:“与宋大人那件事,你确定没旁人知道?”
早在廊下听卫仙说话的时候,青雀心里就已经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只是她终究有几分定力,才没当场露出破绽来。
如今陆锦惜一问,她也是一片惶惑。
当下,直接跪下来叩头,颤声道:“此事都由奴婢亲自去办,不曾假手他人,也查看过周围情况。奴婢细细想来,却也不知是何处出了疏漏。”
意料之中。
陆锦惜掐了掐自己眉心,只道:“纰漏必定是有的,只是事后未必能查到。你先起来吧,我没责罚你的意思,你也别动不动便跪,仔细回头磕了膝盖。”
青雀有些发怔,眼底倒有些酸涩。
她依言起来,实在六神无主:“总归是奴婢没把事情办好,竟然让三奶奶知道了,她与您一向不合,若是、若是——”
“没有那么多若是。”
陆锦惜淡淡打断了她,却一点也不担心。
寡妇跟人看对眼了,其实没什么稀奇。
这件事错就错在宋知言是个有妇之夫,若宣扬出去,必定是泼天的丑事一桩。
卫仙今日说这一番话,应该不是来试探她真假。
毕竟,世上人爱热闹。
她只要张口一说,捕风捉影都有人信,届时她陆锦惜即便不身败名裂,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
“此事她知道,没说出去,便是暂对我没恶意,也不需要担心她。”陆锦惜沉吟了片刻,又道,“关键还在琅姐儿。”
薛明琅应该是某个时候,得知了此事。
所以,才疏远了她。
青雀也想到了这一层,便要开口。
不过这时候,外面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像是谁来了,又低声跟外头守着的丫鬟通禀。
陆锦惜便一摆手,示意青雀先别开口,只问道:“外面什么事?”
“二奶奶,前院来人禀,九门提督刘大人与金吾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