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了,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委。”
竟是这个时间?
陆锦惜心底生出几分疑窦来。
她原本以为盛家两兄弟的恩怨是早就有了的,没想到贺行竟然说他到洛阳的那一年,盛隆昌好好的,没听说一家子有什么不和。
脚步缓慢。
她一面往回走,一面想着。
也不知为什么,念头竟一下转到了顾觉非的身上去:从京城这一路过来,看似风平浪静,可若仔细周详地把这些新新旧旧的事情排一下,竟好像件件都与顾觉非有联系。
从别的地方往盛隆昌运货的商队里,为什么会有顾觉非?
他到洛阳之后,又凭什么去盛隆昌住了两天?
一开始质问贺行为何不参军报效家国,后来却直接修书一封让人去了京城……
还有眼下。
盛家两兄弟分家,他为什么与盛宣有往来,却对盛宏只字不提,对于盛家的家变,他是不是知道点内情?
原本她觉得,自己差不多算是把顾觉非给看透了。毕竟他那一日在她面前喝醉,吐露了不少本不应该说出来的真心话。
可现在重重疑云一交织,又变得模糊。
这个人的身上,忽然又笼上了一层神秘,比当初太师府侧巷里面遇到的时候更甚。
皱紧的眉头没有松开,陆锦惜低垂着眼帘,慢慢地走着。
贺行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回想起方才的事情来,忽然想起了一个有些奇怪的细节:“对了,夫人——”
“嗯?”
陆锦惜从沉思中转头,看了他一眼。
贺行迟疑了一下,才道:“刚才一时没认出来,属下现在才想起,刚才带着人去大闹盛隆昌的那个账房先生,好像是大老爷盛宏的大账房,叫陈文儒。这人平日几乎都留在江南那边处理事情,轻易不带出来的。”
陈文儒?
名字是好的,但人么,实配不起名。
陆锦惜听完贺行的话,想了想,也觉得不很理解:“照你这么说,这陈文儒该是平日替盛宏坐镇南盛隆昌的人。一个小小的保定,也没什么大的商机,怎么会把他都带出来了?”
她想不明白。
贺行也不理解。
两人心中都存了几分疑虑,只待回了客店再好好说商议。
但另一头,那一位为他们所怀疑的账房先生陈文儒,却是带着人走向了与他们方向相反的街道。
在街口上,便将那些打手遣散了。
接着才自己一个人,优哉游哉地踱着步,到了胡同深处一宅院门口。
先前那嚣张跋扈的气焰,到这门前全小了下去,再瞧不见丁点儿,那姿态里甚至还透着一种带着几分惧怕的恭敬。
头垂了下来,脊背也弯了下来。
陈文儒定了定心神,才叩响了门环。
“叩叩。”
两声。
里面有人应门,问:“谁?”
陈文儒忙道:“小的是大老爷身边的账房,方才办事回来,听闻老爷唤小的,所以赶来听候差遣。”
“吱呀”一声,门开了。
里面站着是一名穿着灰色劲装,系着绑腿的男子,寻常样貌,但身上有一股沙场上拼杀过才攒得下来的凌厉气。
他看了陈文儒一眼,只道:“进去吧。”
陈文儒光听着这声音都觉得两腿发软了,虽知道这应门的不过是大人物身边一喽啰,却也不敢小视了,忙点头哈腰地道谢。
那青年不很耐烦,神情也冷冷的。
但他也不说话,只当是什么都没听到。
这态度陈文儒自然也察觉出来了,于是乖觉地收敛了,接着才穿过了这简单的庭院,向东面书房走去。
书房门口也守着人。
一个是盛宏身边伺候的小厮冬儿,剩下的两个一个提刀,一个抱剑,都是冷面杀神模样。
他还没走近,那两道凌厉的目光便已经射了过来,陈文儒骇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好那小厮冬儿认得他,人也算机灵,见他来了,忙向那两人道:“两位大哥,这就是我们老爷的账房先生了。”
那两人其实也不凶恶,只是眉目间都冷淡,一副不大喜欢陈文儒的样子。
但冬儿既然说了,他们也没怀疑。
或者说根本就不觉得陈文儒这孬种怂样儿能闹出什么事来。
所以那抱剑的只看了他一眼,便回转身,轻轻叩了那门框三下。
里面便传来一道带笑的声音,却是十分有礼貌,客气得很:“人来了,便请进来吧。好歹也是盛老板的客人,莫怠慢了。”
抱剑的面色不豫,似乎对里面那人的话颇不以为然,但又似乎不得不听,伸出手来,就要为陈文儒开门。
陈文儒最会察言观色。
这一下,他聪明地上前,赶在这抱剑的青年为他推门前,自己将门推开了,满脸讪笑:“小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