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更不用说,老太师才下过了逐客令。
所以这一时间,她竟有些判断不出情况。
当下也不方便再转头多看顾觉非一眼,只顺着顾承谦的话道:“侄女与大公子之间并非您想的那般,还请太师大人莫要动怒。锦惜也来探过了大公子,这便该回将军府了,他日自当登门再谢大公子救命之恩。”
说完,她再次躬身一拜,把前后的礼数做了个周全,便低眉敛目,想要从这气氛压抑的房中离开。
可没想到,才刚要迈步,她手就被后面一只手拉住了。
脚步也一下迈不出去。
这一个瞬间,陆锦惜只觉出了一种见鬼的悚然!
她回头看去,便瞧见顾觉非那一只手将她的一只手拉住,紧紧地,目光也落在她脸上,浑然没看见旁边的顾太师一般,云淡风轻得很。
“陆锦惜。”
他唤了一声。
陆锦惜怔住,不知他拉住自己是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此情此景之下,到底应该怎么回应他。
只好无言。
顾觉非便慢慢地笑了起来,那一双眼眸深深地望进了她的心底,很认真、很认真、很认真地对她道:“你知道吗?今天,是我这六年以来,最痛快的一天。”
六年以来,最痛快的一天。
这一个刹那,他无比认真的口吻,说着这样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在不经意之间,带来了一种难言的震撼。
狂风卷浪似的,一下撞开了她的心门。
陆锦惜只觉自己像是被他的话,或者是他的手烫了一下,一时间竟狼狈地将手缩了回来。
莫名地,不敢回头看顾承谦一眼。
直到直挺挺地从房门里走了出去,远远站在了另一头的走廊上,被那雨幕里夹杂着些许潮意的风一吹,才一下从那醉了酒似的恍惚中醒过来。
她垂眸,摊开了自己方才被顾觉非拉过的手。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那微凉的温度,还有那附着在他身上的清苦药味儿。
心。
忽然就不受她掌控,乱了。
☆、第147章 第147章 凉薄
六年。
六年前, 是顾觉非二十三岁, 刚中了探花, 正是年少意气最风发之时, 却偏偏在之后不久直接上了大昭寺,在雪翠顶上一隐六年。
直到前不久太师寿宴, 他才回来。
如今他说,这是他六年来,最痛快的一天。
那么……
这六年来的日子,对他来说, 又到底意味着什么?当年又是什么原因,促使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门,不再过问?
顾觉非的身上,总有着一层难以解开的谜团。
所以陆锦惜有时候想, 也许这也是她对顾觉非始终不那么容易放下的原因所在。
人, 总是会败给自己的好奇心。
她在走廊上站了许久, 也不大听得清顾觉非那一间屋子里有什么声音传来。
但料想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交谈。
她一向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更何况顾觉非未必想让她知道,所以略想一想,陆锦惜还是收敛了心绪迈步, 从这后院走了出去。
雨已经小了不少。
医馆内有许多学徒在忙碌,穿着一身灰布袍子的鬼手张正站在药柜前面写方子, 那眉头皱着, 似乎在考量。
陆锦惜出来的时候, 他眼角余光一晃, 一眼就看见了,于是暂时搁了笔:“夫人这就出来了?啧,我就知道那一位顾老太师没什么容人之量,竟也不留你与顾大公子多说几句话。”
“……”
为什么觉得鬼手张这话特别……
陆锦惜不由驻足,只觉自己与顾觉非的关系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在后面等着呢。
她有些无奈,听出了鬼手张对顾承谦的讥讽来,又想起坊间早有传闻,说回生堂这里素来是拒绝给顾老太师看病的,便不好接这话茬。
只道:“您误会了,我不过是听说了大公子已经醒来,来看看,略尽心意罢了。毕竟大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
“嗯哼。”
鬼手张是不大信的,只是眼下人多口杂,他也不想告诉陆锦惜,他在为顾觉非吊命的时候,听他迷迷糊糊之间喊了多少声“锦惜”。
“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不过说起来,我听说大公子这就要上学去了。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