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陆锦惜,这会儿有些局促地笑了笑。
“一大早大公子就上朝去了,才刚回来一会儿,方才来过,见您还睡着,就让奴婢们别吵醒您。孟先生一来,他又下去跟孟先生说话了。”
这一下陆锦惜难免有些脸红,不知自己是应该羞愧,还是应该心疼。
虽不知昨夜他干什么去了,但折腾到很晚是没跑的,算算上朝的时辰,怕是他一夜还没能睡上一个时辰吧?
眼下竟也没说睡一会儿,又下去同孟济说话了。
“你来伺候我洗漱吧。”
没了青雀白鹭虽有些不习惯,可风铃也算颇得她喜欢,所以便让她来为自己穿衣,又打水略作洗漱,这才神清气爽地开了窗,向外面看了一眼。
三层高的楼,在太师府可算不得矮了。
站在楼上这么一眼望过去,视野极好。
偌大的太师府全收入眼底,各处的院落,花树,回廊,还有下方被旭日照着的湖面和迎风飘摇的荷花荷叶,霎是好看。
于是她笑了一笑,转身便朝屋外走去,绕过一小段路,便顺着楼梯,下到二楼。
还未挨近,就听见了屋里说话的声音。
“昨夜抓的那几个人,方大人都已经连夜审问过了,只说是强梁盗匪,在牢里面哭哭闹闹,也不知道您要问的那些事。这一网,该是打空了。”
“意料之中。”
“那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敌不动我不动。如今是人强我弱,他不动是正好,还能给我留段喘息的时间。大夏才接上了二王子那边,不管是他还是兰渠公主,都不敢轻举妄动。没有消息,便是最大的好消息。”
“您说得也是。对了,昨夜还有件事……”
这是孟济的声音,似乎有些迟疑,又有些忌惮,但还是说了出来,只是压低了一些。
门没关上。
陆锦惜已经走到了门外,只瞧见孟济打袖中取了一封书信出来,火漆封口处盖了枚小小的字印。
但字太小,隔太远,她没看清。
这一时顾觉非已瞧见她了,放下手中提神的茶盏,也没看一旁站着的孟济,便起了身朝她走来。
脸上的笑意很明显。
“你醒了,还没用饭吧?今早有枣仁薏米粥,我让他们端上来。”
陆锦惜点了点头,却是不由看了孟济一眼。
那封信顾觉非没接,还在他手上。
她便笑了一声:“听人说你一大早就去上了朝,下朝又这里处理事情。昨夜跟我说没出什么大事,我怎么觉得不像?”
“出没出大事你待回头出门一打听不就知道了吗?”顾觉非也不在乎旁边孟济还看着,只拉着她的手,让她往窗边那玫瑰椅上坐下了,又回头向孟济道,“你去礼部把东西递一递,这两天没什么要紧事便不用过来,先去吧。”
“……是。”
孟济眼皮跳了一下,那信虽然取了出来,可如今陆锦惜在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递给顾觉非了。
且以他的经验来看,即便到顾觉非手里,也只有付之一炬的下场。
所以他聪明地将信收了回去,动作尽量做得很自然,就好像这信是顾觉非递给他的,而不是他自己拿出来的一样。
只是陆锦惜是何等敏锐的眼力?
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孟济的不自在。
她淡淡笑了一声,看顾觉非道:“信不看不要紧吗?”
“不要紧不要紧。”还不待顾觉非说话,孟济便连忙笑了起来,道,“都是些琐碎,我来处理便好。这就不打扰夫人与公子了,孟济告退。”
说完,人就退了出去。
从头到尾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
可陆锦惜觉得,他那神情里有一种莫名的心虚,倒很像是怕她知道点什么一样。
原本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可孟济这样反而撩起了她几分兴趣,但当着顾觉非的面她也不说,浑然没发现一般,只问旁的事:“按规矩,今日一早好像应该去拜见老太师?”
新媳妇进门,得奉公婆茶呢。
什么高门大户都一样。
顾觉非显然也没忘,只是依旧不当一回事,只道:“老太师也才刚下朝一会儿呢,你用过了饭再去,刚好的,不着急。”
昨夜直呼皇帝名讳,今日又称自己父亲为“老太师”,即便早知道他与老太师的关系寡淡且矛盾,可如今听着到底有些不是滋味儿。
替他。
只是对这顾氏一门她也不了解,便没说什么。
没一会儿,粥饭便上来了。
陆锦惜用过了饭,便随顾觉非一道从孤窗小筑出去,顺着旁边的廊桥往主屋那边走去。
也正如顾觉非所言,时间刚好。
他们到得不算早,也不算晚,太师府里另两位公子刚来一会儿,老太师顾承谦也刚换下朝服,与他的续弦唐氏一道坐在了上首。
只是不管是他,还是唐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