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只剩下一个人,感觉总是不对,睡不暖,不踏实.有很多时候半夜醒了,就再也睡不着,睁着眼一直到天亮.灵魂,就像缺了一半似的空虚.脑海里总是无可救药想着与他的过往,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一个月前的分手,美好的,伤心的,欢乐的,恼怒的,一件件地在脑海里重新翻新一次.“你看你看,就是这种笑容,无奈的,空洞的,略有哀愁的笑容,最让人心疼.”小娟指着芷沄,差点没从名贵的lv包包里掏出小镜子给她照照.“……”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用手抚了抚还在硬撑的脸皮,再度露出那种笑容.一直伪装着笑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成功.却不知,自己的笑,在其它人看来是如此的牵强,原来,她的脸上,早就挂满了悲伤.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你好,明丽设计部.”芷沄接起电话并习惯性地报上公司名和所属的部门.“芷沄吗?”打电话的是一女子,声音清脆,她是费灵莹.是她与韩凌铠的共同朋友,其实,她是跟着他去朋友聚会时认识费灵莹的.“是.”她声音略扬:“回来了?”
费灵莹是一间公司的部门经理,一个大忙人,经常都出差.她曾笑着对友人说她是一个空中飞人.“听说你跟韩凌铠分手了?”电话里传来费灵莹急匆匆的说话声.很直,很白.芷沄可以听得到自己的伤口嘶啦的一聲响.“……是……”她犹豫了一下,很不想回答,但还是答了.“天……为什么要分手,这么多年了……”無比婉惜的聲音.芷沄听得出,费灵莹是真的感到震惊.这也难怪,四年前的三月的第一个星期,她和韩凌铠第一次约会,没人敢相信他们可以走下去──这帮友人竟然打起了赌,赌他们能撑多久.一个不小心,庄家通杀,哀嚎遍野.又过了三年,她和韩凌铠还是在一起,他们已经不敢再赌他们这一对什么时候分手了──这次,是在赌什么时候结缗.没想到,庄家又是一次血洗刑场,堆尸如山.在这些友人当中,只有费灵莹没有下过注,她曾问过她为什么,她笑着答,如果分手了,我只会叹惜,如果结婚了,我只会祝福.那一刻,她说的那句话,她永远都会记得,所以,她打从心里把她当作好朋友.“就因为这么多年了,所以才会分手.”芷沄拼命忍着冲上眼眶的泪.眼好痛……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四秒钟或四分钟或四个钟头.也不是四天或四周或四个月.而是四年啊!
“芷沄,你应该知道韩凌铠的,你应该给多点时间给他,你知道他因为……那件事,一直在放逐着自己,你……”“是他提的分手.”她打断了费灵莹的话.“呃……”电话的另一头,费灵莹很显然瞪大了双眼:“可是……他孤寂的身影,就如同八年前发生那件事后一样……”虽然越来越低,但芷沄还是听清了她所说的.孤寂?
她笑了.他会孤寂?
那样毫不犹豫地离开的他,真的会孤寂吗?
如果感到孤寂的话,为什么不回头看看被黑暗淹没的她呢?
难道,她就真的这么讨人厌吗?
“灵莹,我现在还在上班,有什么事改天再聊好吗?”拂了拂腮边的泪,轻声问.还是无法与别人讨论与韩凌铠之间谁是谁非,每提起他一次,就伤心一次.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需要时间去填补这些洞,需要时间去治疗心.每个人疗伤的方式都不一样,有些人找个朋友,痛痛快快地吼出来,哭出来,就可以重新上路,有些人,宁愿自己躲起来独自舔伤口,有些人,任由自己去堕落,去放纵,去发泄……而她,只希望留给她一些时间,去冲淡心中的伤痕.“那……好吧.”费灵莹想了想:“我今晚邀了些朋友聚聚,你要来吗?”试探的口吻.“不好意思,我今晚要回家中,母亲生日.”芷沄淡淡地拒绝了.费灵莹那帮朋友聚会,绝少不了韩凌铠的份,在她没有完全走出情伤时,不想再看到他,也没有必要再看到他.再者,今晚真的是母亲大人的生日.平时就很少回家,这等大日子都不回的话,只怕母亲当晚就会杀到她的小窝来了.“哦……那……改天再见吧,保重.”费灵莹也不勉强,道了声拜拜,就挂了电话.“再见!”轻轻地放下话筒,芷沄揉了揉发红的眼,目光落在了桌子旁堆积如山的工作上.也许,现下能救她的,只有这些工作了.“失恋了?”见她放下电话,小娟八卦地粘了过来.芷沄不语,刚才说的时候音量并不是很大,在小娟位置那里,应该是听不到的,可能是看见她掉眼泪了吧,所以才会这样想.她轻轻地把小娟的头推到叧一边,那里,她们亲爱的部长大人正站在门边吹胡子瞪眼睛:“小娟……你又在偷懒了……”“岂敢……岂敢……”小娟打着哈哈,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位置.工作,就这么开始了.
第2章 怨
我想我是怨着他的.说分就分,说走就走.
分手两个月了,从来都没接到他的一通电话.他,真的走了.双人枕头,只剩下了一个,浴室里的牙刷,也只剩一支,就连他那把摆在浴室的剃须刀,也被我一发狠,丢进了垃圾筒里.我是下了决心,要将他忘了的.所有的合照,都被抽了出来打包,丢进阁楼里,跟老鼠蟑螂作伴.接下来……又该是哪样要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