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朱府,上了马车,刘夕阳对身边丫鬟说道:“我是该叫你宋媃还是朱……算了这个名字太下饭了,你还是叫宋媃吧。”
宋媃情绪低落地回道:“少爷是今天刚知道的么?”
刘夕阳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知道你小时候差点被朱家大小姐杀死,可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不管如何你是苍空阁的人,也是我底牌的十二人。好好做你的事情,过几天那大小姐下场如何你自己随意。给我说说前天要求你做的事情。”
宋媃疑惑地抬起头,似乎是不知道这少爷下了什么命令。刘夕阳见她疑惑,说道:“不是让你查查苍空阁么?”
宋媃恢复了以往的谨慎,柔声道:“由于燕姑娘的披风是当家的送她的,我们的人认为这是当家的朋友,便没做理会。可有一个疑点,这披风是几年前送的,如今的天气也犯不上穿它,燕姑娘说是她贴身丫鬟给她搭配的。”
“这丫鬟人呢?”
“她,是我们的人。”
刘夕阳笑道:“你查来查去的结果是告诉我,我需要再派一个人去查苍空阁是吧?”
宋媃犹豫了一下,对刘夕阳说道:“这丫鬟是以前珠珠姐的手下,珠珠姐离开后,这几人如今归,归长公主掌管。”
刘夕阳嗯了一声便不作回应,蜷在车厢角落陷入了沉思。
马车一个急停,让刘夕阳摔在了宋媃身上,宋媃反应极快,翻身将刘夕阳压在了身下,护住了他的要害。
驾车少年喊道:“前面七人,侧方屋顶九人,身后人数不明。”
刘夕阳平静地躺在车厢里,丝毫不理会车外百姓的慌乱声。伴随他的思考,车外的混乱逐渐大了起来,没过多久又静了下来。
少年掀开车帘,对刘夕阳说道:“境界不高,应该是平常的杀手,不像是飞花亭的作风。”
刘夕阳示意身上的宋媃起来,他在二人的陪同下下了马车。这条繁华的街道上只剩几具尸体,看热闹的百姓躲得远远的,不远处赶来的巡城衙役正气喘吁吁地跑着。刘夕阳拿过少年手中的刀,在左臂上划了一道口子,任由鲜血流着,他走到了尸体前,转向了自己的马车,命少年上了屋顶,从刺客下来的方位和自己一起看向马车。
“你看着别扭吗?”
屋顶少年思考片刻回道:“不舒服,这个距离不适合出手。”
刘夕阳拿掉尸体的面巾,蹲在一旁,等着承天府的衙役到来,也等着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大人物。
谁也没有来,包括承天府。几位衙役在场显得很多余,他们知道蹲在那里的是什么样的人物,也不敢上去走正常流程。尸体还在那里,百姓们自然是不敢出门。
这条街就这么静止住了。
刘夕阳看着身边的宋媃,心中有了猜测。他让少年驾车,调转车头,返回朱府。
本就没走出多远,回去的自然快速。没等下人的通报,三人就闯进了内宅。朱齐泥刚准备午睡,看见了负伤的刘夕阳走了进来。他微微一笑,和刘夕阳同时说道:
“我先替小丫头说声抱歉。”
“把你家朱少少给叫出来。”
朱齐泥依旧乐着,眯眼笑道:“这丫头跋扈惯了,兴许只有小王爷能制住她。过几天丫头就要过门了,王爷给她妾的身份也好,单纯当成玩物也好,反正是归王爷你了,随你玩弄,这时候就不要兴师问罪了,毕竟不是冲着你去的。”
刘夕阳看了对面老人许久,在朱家护卫来到之后,转身告辞。再入朱府,只说了一句话。
早知道就不划自己一刀了……这刀一看就是近距离造成的,没有考虑到身边人的情况,她俩毫发无损,自己这伤,太假了。
果然不简单呐!
刘夕阳重新上了马车,一直到出了北城,林保筠才过来向他请罪。信誓旦旦地说着定要查的仔细,刘夕阳也懒得理会他,一路急行,直接入了南城楼。
直到他坐在了岗楼里,因为遇刺之事前来的人,只有一位林保筠。这很不正常。马车前后的几人可能是朱少少派过来杀宋媃的,屋顶上的刺客应该是被这突然钻出来的几个人给误导了。如果真到了他们动手的范围,两边各跳出来四人冲向车厢,就凭一个小子防不住。再加上最后身为杀招的那人在露一面后便选择撤退,更加证明了这次自己是被朱少少给救了。
入了朱府的事情,朝廷应该是知道,都在等着一个结果,这时候有谁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忍不住出手的?如果真成功了,是不是会和昨晚自己的手段一样,在街道上刻一个飞花亭?
刘夕阳叹了口气,来到城墙上,与屋顶的少年对视一眼,距离不近,可也能感受到彼此的疑惑。
少年从屋顶跳到了城墙上,说是燕姑娘要见他。刘夕阳收回了漫天飞散的思绪,与少年一起入了苍空阁。
让宋媃去准备别的事情,刘夕阳坐在了燕如歌的床边。少女的脸色依旧惨白,气色可是恢复了不少。见到了他来了,眼泪又是止不住了。
刘夕阳没有出声安慰,只是等着少女哭完,听听这人有什么话要说。或许这女子真是水做的,身体虚到这程度了,这泪水仍是没完没了的。
刘夕阳也不能干坐着,眼神从她的面庞移到了那披散的头发上。发丝枯燥干黄,像是许久没有洗过一样。要是说因为修佛而适当的修行这个好理解,倘若这大家闺秀天生不爱干净,以后睡在身边这气味恶心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