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见颖王的时候,刘夕阳就盯上了他隔壁那间牢房,本想去那里清静几天,顺便和颖王玩玩有深度的勾心斗角,但是他失算了。天子金口一开断没有反悔的余地。刘夕阳打入大牢是肯定的,可冷静下来的靖德皇帝意识到了问题,怕刘夕阳和颖王聊的尽兴,没有将这人扔进关押皇家子弟的地牢,而是将其送进了承天府的大牢。让林保筠收拾好一间牢房,一切装点的和行宫一样,就把刘夕阳扔了进去。
真坐牢不是刘夕阳的打算,但是都进来了,林保筠在牢外比自己还辛苦,刘夕阳也懒得去计较,反正自己说想出来就出来,这群人也不舍得不放。
安心睡了一晚,起床吃完林保筠去南城买来的包子,刘夕阳静静地等着来看望自己的众人。
第一个来的是长公主。长公主对上次他刻意装傻的事情十分不满,娘要打儿子谁也不能说什么,可这淘气的儿子躲得勤快,始终避着娘亲。这次好了,实在是没地方躲了。一开始免不了一度臭骂,刘夕阳嘿嘿地听着,反正骂归骂,打归打,娘亲还是疼儿子的。敷衍了几句,撒了个娇就将长公主给送了出去。
第二个来的是刘尚书,他是真没有正事,就是过来告诉刘夕阳一声,已经派人回东莱取腊肉了,等腊肉到了京城,他亲自拿着去和燕将军提亲。
刘夕阳苦笑地送走这比自己还心宽的父亲,静静地等着第三位“登门拜访”的亲朋。等来的却是蒙王。
刘夕阳第一次见到蒙王,蒙王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二人名声显赫,就算未曾谋面,周围人也都将彼此的性格作风介绍的差不多了,但刘夕阳还是轻视了蒙王的蛮横。蒙王就说了几句话,一句是他早晚要弄死颖王和自己,一句是李大仙子长得很水灵,适合玩弄,最后一句是佟家军比想象的弱,陆家军比想象的强。
刘夕阳微笑地送走蒙王,心中就开始了盘算。谁弄死谁这个不一定,他能不能玩上大仙子也得看许胖子的脸色。这些刘夕阳不在乎,最后一件事不能不在乎。
这蒙王看似畜生模样,兴许是一个难得的将领。但将才横溢的皇帝又没有坐江山的觉悟,要是这次不能彻底将明月灭掉,等他继位便是民不聊生。
刘夕阳苦笑一声,蒙王继位还不知道哪年哪月,真到了那一天,这人要还是如今的性情,就算天下一统了又如何?他要是无聊了去把遮月山和落棋山移平了也是可能的,民生依旧凄惨呐!
可盘算着明月军力的问题,刘夕阳心痒难耐,总想去和颖王较量一番,却总有些心慌。距东进城第一次传回军报已经有些日子了,第二道应该要来了。东进城不可能相安无事,章迪也不是混吃等死的蛀虫……难道已经出事了?
失了分寸的刘夕阳在牢里踱着步,早就忽略了那享受探监的恶趣味。心越乱越慌,越慌张就越混乱。刘夕阳真想着去边境瞧瞧,可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下三滥龌龊事,下套使绊子自己是行家,领兵作战那就是狗屁一枚。与眼界和水平无关,只是在齐州和妘岚玩沙盘都一次不赢,要是真刀真枪的,自己完全不行啊!连女子都打不过唉……但刘夕阳不知道,那位女子被长启称为天下第一用兵奇才。
在那里自怨自艾了半天,刘夕阳等来了第四位探监的人——秦哲。秦哲昨夜就没有合眼,老人回府之后就详细查了刘夕阳所说的第七条大罪,用尽全力查出了问题,但是和明月这事完全挂不上联系,只能过来找他。
刘夕阳看他那布满血丝和几点黄斑的双眼,心中萧瑟难言。不管这老人于公于私,说到底都担得起那千古一相的盛名。自己虽然想帮老人,其实也没查的明白。昨天一个猜测就让老人辛劳如此,刘夕阳过意不去,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昨天我在考虑双心蛊的事情。咱们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明知山的身上,但是都忽略了一点,燕将军的蛊到底是谁种的。嗯……先说一下明知山。昨天来袭击我的人,我说是明知山,想必关公公已经告诉你们了,是一位少年。七月初他来观礼的时候,药王说那不是他的真容,这次有可能也是易容,但我倾向于他真的就是一位和我年岁差不多的少年。和你说明晃是明知山的儿子,怎么说呢……应该说他俩都是明知水的儿子。这判断是基于苍空阁和骨罕两家掌握的资料,明知山最早出现在七八年前,但是谁也没见过,观礼是他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所以他扮成多大,我们第一印象就停留在那里了。并且习惯性地通过名字来判断辈分……这障眼法很平常,我们就是拘泥在这平常里了。”
“既然他能控制燕将军的蛊,明知水又是成名已久的明月教主,很简单的判断就是下蛊的人是明知山的母亲。曾经未尝一败的燕将军,在十几年前与南蛮一场小冲突中首次失利,并且是连续败了四次——也是燕将军这辈子仅败的四场,自然是有问题的。相爷去查查南蛮在这四场中有没有什么相同的将领或是其他,深究这一条线,结合明知山的母亲是南蛮人的线索,找出南蛮的异端不是难事。”
“明白了对手是谁那就轻松了许多。等过几天药王要是能分辨出燕将军是不是**控中,找到他清醒的时候,我安排苍空阁把他送出京城,去哪里只有我知道,届时找内奸也方便了。”
秦哲点点头准备离去,听到刘夕阳再次开口:“相爷我求你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