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里,方之平一天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待在马背上的,其余的时候都窝在马车里暖和。
魏楚只带了他夫人杜氏出来,杜氏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女,才学和见识自是不必说,能被永宁大长公主挑中做孙媳妇,就知道她觉得不是空有才名而目无下尘的女子,人情往来上也颇有一套,靖嘉便很喜欢和她共处,处处让人觉得妥帖,既没有逾矩,还让人觉得亲近。
哪怕是靖嘉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配她表兄的确可惜了。
“在马车上就不要看书了,若是闲着无聊,咱们聊聊天也成啊。”魏楚建议道,这次把夫人也带过来绝对是个明智的决定,不然得看之平和靖嘉腻歪一路。
现在好了,夫人和靖嘉俩人黏到一起去了,还着一个小不点,之平再不乐意也只能跟他坐一辆马车。
方之平半靠在座位上,手里还拿着书,“你若是觉得无聊了,我借你一本?”好歹也是国子监毕业的人,去江南居然一本书都没带,也是挺厉害的。
魏楚整个人都是瘫着的,闻言赶紧摆手,“不用了,您还是自个儿看。”他对看书可没兴趣,也不知道之平读了这么多年书,怎么还没厌烦。
方之平摇了摇头,继续埋头看自己的书,四书五经他是不太想读了,手里拿着的这本是史记,多看看历朝历代的事儿,对解决现在的问题还是很有帮助的。
尽管兴趣、爱好都不太相同,一个看书的,一个发呆的,但两个人相处的却异常和谐,既不憋闷,也自在的很。
因为有女眷和孩子在,一路上走得并不快,而且都是尽量沿着有城镇和村落的地方走,最好晚上的时候不要宿在荒郊野外,但真到了接连几百里都没有人烟的地方,那也没法子。
越往南走,天气便愈暖和,魏然也终于被他娘送到后边的马车上来了,偶尔还能跟着方之平在马背上跑会儿。
“爹,你也带我出去骑马溜达一会儿,方叔都带我去过好几次了。”魏然抱着他爹的胳膊撒娇道,虽然方叔比他爹要温柔,但总不能一直让人家带他,他又不是没有爹。
魏楚被缠磨的不行,小孩子就是麻烦,当初就应该长子过来,带个小不点来,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
“老实会儿,不然把你送到你娘那边去。”魏楚威胁道,他也就是骑马自己溜达溜达,哪有本事再带个孩子上去,别爷俩一起掉下来才好,之平这会儿又去巡视禁军了,没工夫带这小子骑马。
带孩子就应该是女人干的活,这累心劲儿。
魏然并没有被威胁道,“是你说可以骑马的,还说要给我好多好吃的,好吃的呢?”
那是为了哄你过来,傻儿子。
魏楚一脸认真的解释道,“咱们现在得赶路,等到了江南,爹就请你去吃好吃的,再找个师傅带你骑马。”
所以,路上就别闹腾了儿子!
这路哪是那么好赶的,有时候好几天才能洗一次澡,每顿膳食的规格也是起起伏伏,好的时候十几道菜,不好的时候两道菜就打发了。
长这么大,他还从来都没吃过这份苦呢,若是让祖母知道了,非得心疼坏了不成。
魏然眼泪巴巴的瞧着自个儿爹,骗子,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不带他骑马,还不给他吃好吃的,大骗子。
魏楚被看的有几分心虚,还有点愧疚,他都觉得苦了,何况是孩子,刚想出言安慰,就见这小子,转身掀开帘子,要下马车。
赶车的侍从一边把缰绳拉住,一边伸出只胳膊来拦住小祖宗,这掉下去还了得,他一家子的命都得赔上去了。
魏楚也是‘连滚带爬’急匆匆过来抱住了小家伙,讨债的小祖宗,吓死个人。
“把马车停下。”魏楚吩咐道,抱着儿子就往前走,喊道:“夫人,魏然闹着找你。”
杜氏正和靖嘉聊自己的育儿经呢,闻言赶紧掀开帘子,得,瞧魏楚气呼呼的脸,就知道这又是不耐烦了。
靖嘉看着也是乐,表兄年长她六、七岁呢,又早早的当了父亲,却至今都是一副孩子脾气。
“马车先停下来。”靖嘉吩咐道,前边这辆是公主府的车,后边则是表兄家的,赶车的下人自然也各是各的。
魏楚把孩子往自己夫人怀里一放,便开始告状,“车还没停下呢,这小子就往外边跑,要不是拦的及时,掉下来可就惨了,这次必须得好好管教管教。”
杜氏原本还以为是魏楚又嫌儿子吵呢,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差点从马车上掉下去,把魏然从怀里拉出来,“站直了,怎么回事儿?娘怎么跟你说的,下马车的时候必须跟大人说,大人同意了,你才下去,刚刚你做什么了?”
魏然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本来就心里忐忑,这会儿娘又凶他,爹是个大骗子,就会骗他,不带骑马,他想吃挂炉山鸡也不给吃……
越想越伤心,四岁的魏然‘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小孩子哭声很尖锐,声音又大,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心烦气躁,魏楚是站在一旁,想哄不知道怎么哄,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