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湛的店主将两个人的身影做得栩栩如生。舒兰递出一个广袖长衫公子糖人:“喏,送你的礼物。”
沈轻尘看着手里的,又看了看舒兰拿着的,刚想一把夺过小厮糖人,就被舒兰仗着自己身形小,飞快的跑远了。
他刚想去追,身后响起了糖人师傅急切的声音:“客官,您还没给钱啊。”
沈轻尘觉得自己要被气笑了,小丫头本事见长,都学会阴人了?他付清钱后,一转身,小丫头不见了。
他愣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可随即,担忧如同烧不尽的野草,疯狂的在他心中滋长。他慌乱的望向四周,试图寻找出一丝舒兰存在的痕迹。
可是并没有。
四周纷乱的人群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消失,他仿佛又回到了幼时,周围都是漫天的大火,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宅第外。孤单,落寞,炙热的火光也烧不化他心中的冰冷。
可有一个人能。
“喂,发什么呆。”舒兰换了身白衣,也当起了公子。只不过是个稚龄小公子。她十分满意身上的衣服,觉得比乌秃秃的小厮服好看多了。
火光没有了,眼前的人是清朗的月光,照亮他心中的黑暗。沈轻尘的手还有些发抖,他颤抖的握住舒兰的肩膀,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不要离开我。”
舒兰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去换身衣服,竟让沈轻尘这么担心。她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些信心的,一对一的话,彪形大汉也别想抓住她。
沈轻尘又重复了一遍:“舒兰,不要离开我。”
舒兰虽然有些不明所以,还是答应到:“好,我不会离开。”
沈轻尘意识到自己有点吓到小姑娘了,别过头去欲盖弥彰的说道:“刚才你突然消失,我有些担心。”
他又加了些解释:“京城最近不是很安宁,不要离开我太远。”
舒兰有些迷茫,在她印象里,京城的治安可是由兄长好好治理过,好的很。所以她刚才才敢大着胆子偷偷离开。难道才这么几年,京兆尹就开始消极怠工了?
她下意识的离沈轻尘更紧了点,可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玩闹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夜已深了,摆摊的人都已经不在。舒兰有些恋恋不舍,看着越来越黑暗的街巷,也不知道下一次出来是什么时候了。
沈轻尘转头看向舒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远吗?”舒兰有些犹豫,她也怕绿娥一个人在宫中只应不住。
“走吧。”沈轻尘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抓着她的手就向前走去。
算了,不纠结了。
舒兰豁达的想:难得的生辰就放纵一点,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沈轻尘没有胡说,确实不是很远,两个人也就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沈轻尘就停下了脚步。
舒兰从不知道,京城中还有这样的地方。
不高不矮的小山上,是一片青翠的竹林。已近深秋,不时有细长的叶子随着风飘落,在他们身边旋转流连。他们站在山顶,不大的空地中央有一座精致的二层小楼。
风吹竹叶,飒飒的声音更衬得此处静谧。在完全没有灯火的地方,下弦月与星光不足以让人看清一切,恍惚间的秋夜让人心中也放松下来。
“这是哪里?”舒兰忍不住躺在草地上,鼻尖满是青草的芳香。
“喜欢吗?”沈轻尘也在舒兰身边坐了下来,也许是今日喝多了酒,他眉目间一贯的fēng_liú气韵也都消失了。
沈轻尘随手拔了跟狗尾草,有一下没一下的去逗舒兰:“这里是我在郊区的私宅。”
“那你挺会享受的。”舒兰仔细的观察着,这个人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竟然有这么大的私宅。就算是座小山,反正她是买不起。
沈轻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桃木簪子,随便的丢在舒兰脑袋上:“送你的,及笄礼物。”
“哎,你就不能好好送。有你这样对妹妹的吗?”舒兰爬起来,从草丛中找了半天,才找出一枝简陋的桃木簪子。
最普通的桃木,只不过木料看上去有些老了。雕工很新,也很稚嫩,看上去放那仿佛是一个初学者,第一次学雕刻,做出来的试验之作。
舒兰拿着簪子在沈轻尘面前晃悠着:“你做的?”
沈轻尘脸有些红,幸好夜色沟浓,月光够暗。他低沉的声音听不出语气:“路边买的,觉得很适合你?”
舒兰瞄着沈轻尘手上细小的伤口,大方地决定不去拆穿他,就当是给大哥哥一个面子。她就不信,有哪个路边摊敢拿这种东西出来卖!
“帮我带上吧?”既然是自己做的,再难看她也喜欢。
沈轻尘看着又转回手里簪子,看着背对着他坐着的小姑娘,小心的抚上了那一头青丝。
他神色郑重,动作缓慢,可不知怎么回事,那调皮的发丝就是不听话,失败了数次,花费了好久,才将簪子固定在了小姑娘头上。
舒兰摸了摸自己的发顶,拿过沈轻尘的扇子,学着他平时的模样扇了扇:“怎么样,本公子是不是特别好看。”
“嗯,你最好看。”
舒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难道这个人,今天出门前撞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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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舒兰打着哈气回到宫中,东方已经出现了丝丝鱼肚白。她小心翼翼的避开守在已经床前睡熟了的绿娥,和衣躺在床上。
到现在她也很兴